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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蘑菇头小孩想了想,摇摇头:“我忘记了。”
  列车快要检票了,含烟最后把他带去了广播室,整座高铁站开始循环播报起一则寻人启事,没几分钟,一个身着吊带牛仔裤,打扮时髦靓丽的年轻女人找上来,冲蘑菇头小孩一阵河东狮吼:“王二宝,谁让你乱跑的?”她接个大号的功夫,一出门他就跑没影了,吓得她差点报警。
  蘑菇头小孩咧咧嘴,这回终于不哭了,指了指含烟:“我没乱跑,是那个姐姐把我带过来的。”
  女人揪着他耳朵:“下次再乱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蘑菇头小孩疼得直叫唤:“我再也不敢了。”
  临走时,女人跟含烟道了声谢谢。
  眼前景色变换,道路两侧的树木枝繁叶茂,大簇大簇的秋海棠了,含烟拄着脑袋,乱花迷了眼。
  “温屿。”含烟想起王二宝的模样,忽然失笑,“你不喜欢那个小孩吗?”
  他刚才一直在冷眼旁观。
  温屿当然不喜欢,凭什么他左右一句姐姐,随便卖惨哭一哭就有糖吃有人哄,想想就让人很不爽:“没有。”
  “你没觉得你们两个很像吗?”含烟仔细回忆对比,“不是长相,性格有一点像,但你比他强,你没他爱哭鼻子。”
  他怎么会和那个萝卜头像?
  温屿伏在她肩头,眼神有点凶,声音威胁:“晚上你就知道我爱不爱哭了。”到时候谁哄谁,还不定呢。
  到千水的当天下午,含烟上火了,嗓子疼得吃不下饭,她肚子垫了点粥,吃过药,温屿给她买了奶茶,之后他接了个电话,突然说有点事,一晚上都没再回来。
  反倒是顾余一直给她发消息,全是吐槽姜琼枝的,说她像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天天扎着麻花辫,丑死了,跟村姑一样,嗓门还大,天天给他打电话,时不时就微信轰炸…
  含烟看到最后,笑着打字:既然烦,为什么不把她删了。
  顾余很快回她:你为我不想删,删了她肯定又找我哭,烦都烦死了。
  含烟说,你以前从来不会给我发这么多话,还都是关于一个人的。
  她发完这句话,那边就消匿无声了。
  第二天早晨,含烟定了八点的闹钟,她昨晚在花店定了束鸢尾,说今天去取。
  她刚进店,花店老板就认出了她。
  “周姑娘,好久没见过你了。”含烟每次订花留的名字都是周含烟,她长得漂亮,人也礼貌,花店老板对她印象很好,一看见订单,就知道肯定是她,“你这会都读大学了吧?”
  含烟颔首,冲她笑了笑:“已经大学毕业了。”
  “日子过得真快啊。”花店老板感慨,想起第一次遇见含烟。那天有雪,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她裹了一件洗得发白的厚棉袄,睫毛、头发都落了雪,脸也冻得发红,进店就问卖不卖鸢尾花。鸢尾其实并不好卖,很多店已经不进货了,这家店是含烟跑的第六家,如果不卖的话,她还会继续问下去。花店老板是一个爱花的人,二楼一整层都被单辟出来,种满了花花草草,她问的鸢尾,她恰巧有。
  后来,春夏秋冬,再没断过。
  同一个月份,北方的九月份已经不能称之为夏天了,早晚温差很大,需要穿褂子。
  她去的时候,江意的墓碑前站着一个男人,他脊背佝偻,头发灰白,第一眼,含烟竟认不出他。
  含烟停在男人跟前,弯腰放下花,给江意磕了个头。
  这时,起风了,拂乱她的头发。
  “含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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