薤露(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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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竖卒!”二兄踢着囚车,怒道,“你敢!她是太后的人!”
  狱卒瞪我一眼,悻悻回去,却朝二兄甩了一鞭子,我看到一道血痕划破了他英俊的脸。
  “二兄!”我大哭出来,踉跄地朝他跑过去。
  “别过来!”走在最前面的父亲突然道,“阿嫤!继续唱!”
  我望着他头发花白的身影,擦擦眼睛,艰难而哽咽地唱:“鬼伯……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少踟蹰……”
  父亲大笑起来,那是我在他脸上见到的最后一次笑容。
  他说,阿嫤,别哭,活下去。
  别哭。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就像父亲说的那样。身体暖暖的,仿佛小时候他们把我拥在怀里,轻声低语,别哭……
  饮酒很有效,我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以后,觉得自己像是睡过了一辈子。
  我想翻身,却觉得脚上很异样。看去,我那只裹得像蚕茧一样的伤脚被吊起了半尺,我动一下,它就跟着幔帐一起摇晃,看着滑稽得很。
  阿元进来的时候,我正在费力拆脚上的死结,她看着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还笑……”我的声音有点卡,清了清喉咙,羞恼道,“为何把我绑成这个样子?”
  阿元笑着说:“这可不是我绑的,这是大公子绑的。他说,你夜里睡觉不踏实,会把脚压得更伤,故而要吊起来。”
  听她提起魏郯,我僵了一下。想到他,昨晚的事就会在脑子里过一遍,我看着自己晃悠悠的伤脚,默然不语。
  阿元察觉到我的异样,也有些尴尬。
  “那边可有消息?”我问。
  阿元说:“我今晨去打听过,胡振的尸首已经殓起来了,说是梁充派刺客来杀四公子,胡振来救,被逃走的刺客所杀。”
  我错愕不已。
  我预想过许多后续,却不曾想过会变成这样。
  这主意,恐怕是裴潜和魏郯一起商量出来的。梁充?想到这个由头我就觉得啼笑皆非,胡振死有余辜,却落得个义勇之名,魏氏是不是还要装模作样地感谢一番?
  “他呢?”我又问。
  阿元说:“季渊公子倒是没有消息。”
  我微微蹙眉,点点头。
  阿元看着我,片刻,换个笑脸,道,“大公子出门前让庖厨做了鱼粥,四公子还说要给夫人做推车。”
  “推车?”我不明白这是什么,却想到另一件事,“大公子昨夜睡在何处?”
  阿元想了想,道:“昨夜我回那边去收拾东西,今晨过来的时候,看到大公子从隔壁的厢房里出来。”
  “哦。”我颔首。当然是这样,以前我不知道的时候,他这个夫君已是形同虚设,而现在捅破了,则更应该继续。
  我不能行走,阿元就打水来给我洗漱。用过饭之后,戚叔来了。
  他给我带来伤药,没有再说劝我留下的话,但是更加伤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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