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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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宣借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朝那个位置走了下去,她以为那就是结束了,其实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然而仅仅只是开始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在这个世上,交托她血肉的两个人都已经或直接或间接的死在了她手里。
  老头想错了一件事,她也不知道她娘的骨灰在哪儿,只有子书谨知道,那一年她娘确实九死无生,所有人都知道她活不下来了,身中了几十支箭,被插的像只刺猬,就是逃出去也活不长。
  可没有人见到过白针的尸体,她的尸体在上千禁卫的围剿中不翼而飞,生死不知。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没有人敢断定她已经死了,浊世君子兰的阴影依然笼罩在裴万朝的上方,让他在无数次猝然醒来的深夜大汗淋漓,抖如筛糠。
  那把复仇的利剑一直悬挂在他头顶,所以他越来越多疑,越来越易怒,越来越在走向灭亡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子书谨知道她娘的尸体在哪儿,但她从来不曾告诉过裴宣,于是她只是她每年祭日向西拜一下。
  裴宣一直阻拦裴灵祈弄死自己,与其说积极求生,倒不如说她有点心有余悸。
  或许是弑父害母真的有天谴,她毒死了裴万朝,让他死前饱受毒药的折磨生不如死,于是后来她自己也死在同一种毒药下,肠穿肚烂而亡。
  她爹娘相识于微末,在功成名就后反目成仇,裴万朝背叛了白针和他们共同的理想。
  她和子书谨连同舅舅白堂背叛太祖皇帝,后来白堂被子书谨乱箭攒杀,她死于弑父的毒药,只剩下子书谨。
  一切都已有过,一切势必再有,哪怕她们共同保有一个秘密也不行。
  第102章 今后,不准再与平南王相见。
  书房的竹椅和书桌间隔狭小,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动作亲密又逼仄,令裴宣不由自主的想到当年被裴万朝那个老头关在狭窄的暗室。
  也是这样阴暗无光又潮湿阴冷。
  烛火已经熄灭了,广百知情识趣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识时务的进来剪去烛火,屋子里暗下来,只剩下窗前一捧凄清的月光幽幽,像一池轻轻摇动的池水。
  子书谨环抱着怀里的女子,这个姿势让两个人不得不肌肤相亲,亲密到好似连体婴孩,从出生开始就是如此。
  子书谨在黑暗中轻柔的梳理少女凌乱的长发,裴岁夕一开始其实有点营养不良,头发也呈现淡淡的黄色。
  这些日子她精心喂养,将这看着就瘦弱的少女终于养出了一些肉,长发也渐渐漆黑柔顺,从指尖流泻时如瀑布一般滑落。
  她似乎想起什么有些荒凉的意味:“哀家曾以为先帝只把哀家当作一柄好用的刀刃。”
  裴宣性子柔善,她记得所有人的好,哪怕拿起屠刀也难以下手。
  她不愿意去做出手刃亲朋之事,子书谨就是她手中最锋利的刀,为她斩断了前方无数的荆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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