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朱砂泪痣(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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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没想到她会画这么多,还是她竟然狠得下心?
  小钟也意料之外地流泪了。她对上他潋滟的眼光,从中窥见暗变的心绪,像在照一面镜子。当那些纸稿回到她手里,每一幅画中不同的心情,她都还依稀记得,就像妈妈最终总会认出自己的小孩。
  割舍说来容易,真要一张张撕碎,同样的事每重复一次,都是严厉的拷问。
  她感觉到痛。情绪不听使唤地发作,再这样决绝的时刻,竟还幻想他能最后抱一抱她。
  最痛还是这些苦楚,他好像都知道。
  “小钟,别撕了。不要用伤害自己来报复我。”
  “你又知道什么了?”
  他开口无论说什么,都无异于火上浇油,小钟反而又充满撕下去蛮劲。
  “小钟,是我错了。”他不死心,又劝了一次。
  她要的也不是这种半吊子的认错。
  当然,小钟没有理解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汉语的时态太过暧昧,乍听之下他应该是在说过去的事,但或许也有可能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喜欢你一定是我此生最大的耻辱。我真宁可当初没认识你。”
  最后一幅画是她梦中的人鱼,尚未添满细节的半成品,但是神韵已在。
  画的是他仰头张口跪在她身前,祈求含她的情景,她捧着他流泪的脸,乳房像覆盖红花的云团坠压下来,相当潮湿、美艳也足够繁复的一幅。
  既然一刀两断,还是撕了的好吧。
  短暂迟疑,她捏起画的两端,他不再出言制止,却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准确地说,是摸,像蛇或是触手,缠上她的右手腕。
  “你的意思是当成没认识过?”
  “这样最好。”
  “行,那就这样。”
  毫不意外的结果。
  然后意外发生了。
  视野一暗,一种柔软的东西压在她的唇上,像风停下的瞬间,花瓣不再起舞。他用手虚盖住没有戴眼罩的一侧眼睛。
  她依然能从指缝间朦胧看见,他闭上了眼睛,又密又长的睫毛垂下来,随呼吸的节律微微颤动。或许是她的心在颤。靠太近了,视野变得很模糊。交会的气息融化成一片边际不明的潮水。
  接吻的感觉。
  有些人嘴再硬嘴都是软的。
  这算什么?看她可怜的施舍,还是情不自禁,因为气氛正好就顺势做了?
  泪水微咸的味道淌进唇隙。他的嘴唇干涩,似水也浸不透的样子。她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他忽然把她放开。就像初吻时一样。
  眼罩内侧也被泪水打湿了,又闷又痒。
  为什么他的接吻方式是与年纪不相称的单纯?因为现在的高中生对性的认知已经超出他可以想象的程度,还是在这方面,他还停留在自己的那个年代?
  很奇怪,她又在做奇怪的梦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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