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诸相非相】(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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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或者是来看那副旷世名作的——别搭理她,跟协商联盟扯上关系就没好儿。”文宜打了个方向,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周青越来越远的身影,道“不知道艾斯奇弗上头是谁,炸个谷仓那么大的动静,调查局都没人去瞧瞧。想来她们是一伙儿的,发现五王图是假的,忙不迭要撤手呢。闻人议员的泥土鉴定申请也被驳回,省得咱们担惊受怕。你不和那个调查员接触,她也不会查到你头上,让她去歪缠律师好了。”
  “恐怕不好办,委员会主席把我借给她了。”祁庸恼起来也只是拍了下大腿“我真烦他。新主席是协商联盟指来,跟着他就没有好日子过。”
  可说呢,成天值班,随意外调,手头除了科研任务还有教学任务,几个版块攒起来一股脑丢给一个人,她的祁教授是个纯纯大冤种呢。只不过教授的天赋树实在点得太歪,艺术造诣和感知能力拉满,人情世故居然是零。说她不会识人是冤枉她,哪怕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脾气、秉性也总是一望便知,只是她自己实在没有什么性子。人骂她,她不嗔怒,被人挤兑也无知觉,一张冷脸从不动容,怪道总有些没心胸的人说她傲,打折了她,看她还傲不傲。
  这实在怨不得祁庸。师母没教,有什么办法?
  她人精似的老恩师见她便爱她,十年授艺,教她防三灾利害,习看家本领。她一窍通时百窍通,只是年轻不知深浅,修心悟道、藏锋守拙一概不懂。眼瞧着是最后一课,她的老恩师再舍不得,也得撵她,便如那菩提老祖赶走石猴般将她一脚踢下山门,逐她入世,还不忘记念两句台词过过嘴瘾:谨行,你素爱胡闹,不承指教。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儿。
  这世上美恶既殊,情貌不一,温良而为诈,尽力而不忠,无法给出分明的疆界,谨行虽然不懂,可记得师母的话。
  只叹造化弄人。
  文宜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品味,她贪图祁教授,从来都不像贪图一棵丰产的摇钱树。她会保护祁教授,她绝不让教授在业内的声名和清誉受损,她会一直享受这段时光,享受像谨行这样有修行的清贵为她下场犯罪。愉悦撞进文宜的内心,她再次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光含情脉脉地注视祁庸的侧脸,直到智能系统发出警报。祁庸道“认真开车”,文宜说“好的。对不起。”
  ——至于祁教授在委员会里的那些遭遇。文宜早瞧出来她被人挤兑,青年才俊,惟斗之列,展云锋而罔惧;历天险而无虞。如此神骏的紫微垣,天帝之车被当成拉磨的驴。文宜每每问起,她总周身清净,两泉慧眼,说‘我知道与他性格合不来,可这世上往往都是相逢满天下,知心无一人。左之,这没什么奇怪的,说到底是同僚,见面三分情而已。’
  是该说她飘然物外,还是该说她是傻蛋?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两派领导打擂台,斗得你死我活。她的上司倒台,连带着底下人遭灾,她又那样没眼力,不知道去新上司的跟前表忠心,不挤兑她挤兑谁?
  “虽说你一直不让我管你的事,但关心你是我的权利,我还是多说几句。”文宜趁着红灯终于牵上教授小手,狠狠摸了两把才接着开口“这些年你总不得志,多少荣誉错失。有没有可能,我说可能哈,是他在故意欺负你呢?他就是那样的性格,那样的人品,有了权力以后更张狂。他欺负你就欺负你了,与你是何性情有关系吗?”
  祁庸眼神逐渐变得困惑,她转头望向文宜,片刻后,极惊讶地吸了一口气,用指尖掩住嘴巴:“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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