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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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读经书典籍,陪伴一旁的燕钗跟着看上几页,就能指点他思虑许久的困惑。
  燕钗十分想帮助夫君精进学业,但她发现,她只要开口谈学问,窦公子便越来越暴躁。她便不再碰书本笔墨了,可后来,她只是想弹一支曲子替夫君缓解疲惫,窦公子就勃然大怒,甩门而去。
  “承蒙怀王殿下恩典,竟与王妃殿下一同出面,让窦家与先严迎家慈归宅。然发榜时,先严未在榜内,与他一同应考的堂弟,即前刑部窦尚书却得高中。先严以为,是家慈向怀王殿下进了谗言。”
  他大骂燕钗:“你这贱妇,惯会蛊惑男子,却拿我当你做侧妃娘娘的垫脚砖!只恨我运背眼瘸,竟被你所祸!”
  “先祖与祖母,对家慈之辱骂更加不堪。家慈当时已无生志,道,自知不配再入窦家之门,但下官乃窦氏骨血,只要他们带回下官即可。然……”
  谢赋又苦笑一声。
  “窦家不肯认下官,说下官来路不明。”
  窦老夫人骂道:“你这贱奴娼妇,我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养出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送进我窦家做长孙。待到他长大,正好你也皮衰色弛,倒贴钱也骚不到一个老头了,到那时再哭淋淋冒出来认儿子,搬运我窦家家产与你娘儿两个受用。呸,滚你x的!我窦家清清白白老门老户的人家,绝不会出娼妇之种!”
  “这原本,也是寻常一官司,只因先怀王殿下,竟上达圣听。”
  先怀王惊诧道:“世间竟还有如此出乎戏文之外的薄情寡义之人与事,孤真是开眼了!”
  燕钗悲愤之际,作得一赋,怀王将此事奏禀先帝,将这篇赋也呈与圣览。先帝闻之,先也诧异于窦家之无情,又读了赋,惊讶于燕钗之才,便请先太后将燕钗传召进宫垂问。
  燕钗泣禀曰:“民妇昔年的确曾为歌伎,然只卖艺,以清白之身嫁与窦生,自甘为妾,不想竟至今日情境。民妇愿从此与窦家断绝。民妇贱躯,死不足惜,然幼子无辜。窦家不肯相认,若勉强为之,只怕这孩子以后的日子也难过。但求太后娘娘垂怜,重新赐他一个出身,让他能读书应试,清清白白凭自己立足于世。”
  太后本想留燕钗在宫中做女官,也被燕钗婉辞。
  “家慈不愿下官长在众人议论之中,便带下官远避琼州居住。下官如今姓氏户籍,皆蒙先太后所赐。家慈求太后赐下官姓谢,是为使下官及后人永生永世叩谢浩荡天恩。”
  张屏缓缓点头:“谢县丞什么时候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谢赋垂首:“下官十岁时,家慈便将旧事告知。待六年前,下官中了科举,就又有许多人想起了下官的身世。常有人说……”
  常有人说,他只排在二甲末尾,竟然能做到京兆府的知县,是沾了昔日圣恩之光。
  谢赋正要把这句话说出口,残存的理智突然挣扎冒头,令他想起张大人在进士榜单上的名次,及张大人现在的官职,及时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所幸张屏并未在意他这句没说完的话,只又问:“窦家,可曾来找过你?”
  谢赋一呵:“找我做什么?窦家生意虽败,家底尚有,毕竟还出过一位尚书大人。我而今一个小小县丞,俸银几钱?只怕还防着我分家产。”
  但他在中进士之后,却有几次,察觉身后有人尾随。
  刚到丰乐县做知县时,还曾数度在府外遇见一辆大车,车中一位银发老妇,两眼含泪,定定看他。
  “先祖与先严均已驾鹤数年,身后遗有二子,如今窦家生意应是长子在管。我也不知他们近况。张大人可派人去查看,大人所说那案犯,若是因前窦尚书当年所断案子有误,要找窦家后人算账,也不该先来找下官。”
  张屏又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皮,谢赋躬身:“下官已无其他可告知,便先请告退,去何郎中面前请罪。”
  被张大人这么一剖析,案犯疑似冲他而来,他更得去请罪了。
  谢赋啊谢赋,你本就是个不该生的人,多余地活在这世间,才会因你生出这许多事端罢。
  谢赋再在心中长长一叹,张屏突然又肃然地紧盯住他:“谢县丞,你错了!”
  谢赋一愣。
  张屏皱眉凝望着他,兰大人说过,话说得过透,容易伤人,有时候不妨点到为止。
  张屏觉得自己刚才追问谢赋,似乎有些过分,他本想接着对谢赋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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