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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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云慎终于抬起了头,把视线从那茶碗中只剩一半的滚水挪开,轻飘飘地看?向对面的那女子,顿了片刻,道:“……正?如这位姑娘手?心里的图案一样,正?是?贵派的印记——难道我说?错了么?”
  女子自是?不自觉地应声抬头,朝云慎看?来。他们二人?不过在密室中见过那一面,此后,及至进了这阁中,都不曾再?面对面地交谈过,但?只那阴暗密室中一面之交,竟被云慎瞧出了端倪。当然,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那上面之人?如何作想——
  然而云慎的视线已经稳稳地收了回来,只余她一人?,先是?恨恨地瞪了云慎一眼,仿佛等他出了这个阁楼便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又?惊觉什么,回神抬头,有些惊慌地看?向座上人?,那瘦得挂不住肉的面上竟也凝出了两?滴冷汗。
  那座上之人?倒不曾分神来瞧她,闻言,只收起了夸张到有些刻意的笑意,盯着云慎,又?打量了一遍,把上身往右肩一仰,半个身子撑在那把手?之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自己的双手?,好似起了兴致,勾起嘴角,轻嗤一声,道:“那便容萧某多问这一句……不知?你又?是?在何处,是?何情形下见过的这印记呢?”
  云慎放下了茶碗,似乎正?等着这个问。
  “点苍关。”
  那人?的神色又?是?一变,这回,似是?不小心流露一般,他的神情终于隐约透出一丝惊疑。
  “胡说?!”他张口斥道,“点苍关可?不曾有我恶人?谷之人?!”
  “点苍关是?不曾有。”云慎道,和煦地看?着那人?面色越发难看?,“或者?说?,哪怕有,在下一介白衣也并不能知?晓。那印记,当然也不是?在点苍关之人?身上所见到的,而是?在洪水之中,一具归属临波府的尸体之上——”
  “劳什子临波府,我可?是?——”那人?答道,又?很快被云慎那缓慢,却又?莫名带着威严的话压了回来。
  “——尊驾不觉得奇怪么?点苍关大?水才不过几日,连你的这位手?下也不曾得到音讯,那在下,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是?如何在几日间到访密阳坡?”
  半晌,那人?哼笑一声:“难不成,你会?飞天遁地?”
  第七十六章
  “难不成,你会飞天遁地?”
  云慎不急着答话,只是把手往那陶制的茶碗上一靠,慢慢地拂过凝着细小水珠的碗沿,手指似乎被那滚水的热气熏得?发烫,指腹微微泛红,却又丝毫不避不让,就这样轻压着碗沿,来回摩挲。
  从方才这一碗热水被送至阁楼间,到三人——或是说两人——这番交谈过后,云慎将这碗滚热水喝了一半下肚,他似乎丝毫不曾被这滚烫的热水所伤到。
  这显然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一时无言,那座上之人仿佛也有所?察觉,压住了面?上不自觉流露出的惊异,神?色定下来,这明亮的堂上重归寂静,连云慎那抚过碗沿的声音也几不可闻。
  只听见那顶上之人,终于,耐不住性子一样将手指敲在椅把上,发出一声短暂却沉闷的响声。
  于是?,云慎这才回过神?一般抬眼,笑着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又似多情一般,弯着眼角注视着那被他饮了大?半的茶碗,道:
  “我会什么并不重要,甚至我究竟如何赶来的密阳坡,也并不重要。尊驾只需知道,我虽是?个?书生,却不止是?会使笔杆子,多少有些看家的本事,否则不敢只身闯这恶人谷。你说,是?也不是??”
  末了,他终于又抬起?头来,面?上全?然不似话语中?那样峥嵘,神?情不改,尽是?温良之色。
  座上之人正盯着他,于是?短促地哼笑了一声,大?抵仍有不屑,但确实为这句话所?震,好奇心涌了上来,又生生地忍住,答话道:“你既如此说,想必自有依仗,这当然不假。凡是?异才,奔我恶人谷来,我也自是?笑脸相迎,只是?你说自己从点苍关来,又说曾见过我恶人谷的印记,如此至关紧要的事,却说得?含糊不清,似是?有所?掩饰——说话只说半截,又怎能教我们轻易便信呢?”
  “呵,”云慎笑出了声,摇摇头,伸出手来,就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说多少,不过是?觉得?应当够了,不必再?多费口舌。你若实在不信,大?可直问?便是?。”
  那人把玩椅把的动作?一顿,眉头皱了皱,显然已是?信了八分,只是?坐惯了这山野里?的皇帝,还真思量起?要问?什么来。一旁那女子,明明早已忍了许久,满目愤恨,就等着捉到这个?时机,把云慎痛斥一番,只是?不等她?抓住机会开?口,那恶人谷谷主便迳自接过了话来。
  “那我可要问?了,就怕你现?编不出来!”他说,接着,似乎才想起?什么,把那已到喉间的问?题又吞了回去,朝右一瞥,道,“把这书生带至昉城,你已把自己的职责完成了,我回头必要赏你的。但点苍关之事,不是?你该听的。”
  那女子原本坐在椅上,正怒视着云慎,打的主意恐怕还是?在谷主面?前狠狠把云慎的面?子下了,好教他吃一个?亏,好好领教一下恶人谷中?的险恶,等出了这个?门,没有谷主看着,也方便再?同云慎清算方才那印记,还有两日前在密阳坡中?出言不逊的仇。
  谁料这座上之人,问?题还不曾问?出口,先把她?想了起?来,又当着云慎的面?,这样不留情面?地呵斥她?。
  个?中?差异,越发地教她?恚恨。那视线中?的尖锐戾气甚至不止瞄住了云慎,在某一瞬里?,竟也扫向那坐在整个?房中?最首位的恶人谷谷主了。
  “……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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