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章烟火(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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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便是兵部联合安东军的演练。
  因着驿站离沣河还有段距离,沉朝颜担心迟到又会被蒙赫揪着不放,便起了个大早。
  昨夜跟谢景熙同宿,一个睡床,一个睡榻,倒也算相安无事。只是今早看他换衣的时候,沉朝颜发现,他竟然用一枚金质嵌绿松石的带钩,去搭配了一件花青色圆领袍衫。
  思及谢景熙平日的打扮,不说花枝招展,至少衣着和配饰是颇为讲究的。可沉朝颜觉得他今日这身,无论是材质还是色调,都透着股难以名状的不伦不类。
  她蹙眉,一时间嘴快过了脑子,“你没有汉白玉的带钩么?”
  面前的人闻言一怔,用一种惊讶且惶然的眼神看她。
  “怎么?”
  四目相对,沉朝颜被他盯得一脸莫名。
  她想起自己前些天捡到的那个白玉云纹带钩,取过来,顺手就递给了谢景熙。
  他愣住,落在带钩上的眼神烁动,是沉朝颜从未见过的、一种类似心虚的情绪。
  沉朝颜本来就没什么耐心,见谢景熙半天杵着不动,只当他是不从。好心被当了驴肝肺,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沉朝颜脸色一沉,叁根手指勾上他腰上的绦绳,将人一把给扯了过来。她沉默着,麻利地帮谢景熙换上手里的玉带钩。
  “抬手。”
  颐指气使的命令,语气也说不上多好。
  谢景熙心下一凛,竟真的乖乖举起双臂,听话如同牵线木偶。
  温热馨甜的感觉溢满胸腔,他垂眸,看见女人一段低俯的颈项。
  晨间阳光疏疏,落在她后脖颈白绒绒的细毛上,反射出极细的微粒,像珍珠上温润的光泽,美艳无比。
  她替他固定好带钩,两臂环绕过他的腰身,低头系绦绳的时候,额头在他起伏的胸口一啄。
  身体绷紧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胃腹像撞进一只惊惶的野兔,没头没脑地横冲直撞,扯得喉结都不觉上下滑动。
  “好了。”
  偏生那人无知无觉,绦绳系好以后,还从上往下替他整平衣衫。
  “过来看看。”
  谢景熙怔忡地任人摆布,被推到妆台上的一架铜镜前。她从他的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笑嘻嘻地邀他欣赏自己的杰作。
  可谢景熙当下哪有心情欣赏什么玉带钩,眼神通过铜镜,与肩膀上那双弯弯的水杏眼四目相对了。
  气氛安静了一瞬。
  也是此刻沉朝颜才惊觉,自己方才的行为看在谢景熙眼中意味着什么。
  这不就像丈夫出门之前,妻子帮忙整理仪容么?
  她心跳一滞,赶紧若无其事地抄起架子上的帔子,转身只留了句,“走了。”
  *
  车轮碌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两人便到达了演练的地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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