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朝 第2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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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谬万事果敢决绝,却对处置纪榛再三举棋不定。
  杀之不能,取之不得,近恐乱心,欲远难行。
  沈雁清近二十四载读遍天下圣贤书,受尽嘉许与美名,却终无法免俗,难断性灵与私念。
  他有所求。
  醉梦中的纪榛眉头蹙起,含糊打断沈雁清的深思。
  “水......”
  沈雁清稳静抬眼,掌心轻贴在白润的脸颊,纪榛眷恋地蹭着他的指腹,如幼兽求怜。
  他倒了水,站在烛影里沉眸不动。
  纪榛似是真渴极了,嘴唇不住的翕动,还不自觉地做出吞咽的动作。
  醉酒之人如何自饮?
  沈雁清捏住纪榛两颊,强迫熟睡之人打开唇齿,俯身,在距离半寸的距离停下,凝滞一瞬后,重重地贴上从未有人触及的柔软唇舌。
  清甜的甘露入口,纪榛皱着的眉心舒展,急切地攫取醴泉。可他很快就察觉到还有其余的什么软物钻进了他的嘴里,极为不安分地搅动着。
  福禄楼的鱼竟然这样鲜活?
  纪榛啧啧地吃着跃动的软鱼,含住了想往喉里咽,那鱼儿比他想象中还要活跃,任凭他如何吮动吞食,仍精力充沛地在他口中横冲直撞个不停,甚至反客为主咬他的舌头。
  好没有道理、好放肆的鱼啊。
  纪榛不甘示弱地拿唇舌跟这尾鱼打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下颌都是酸麻的,连呼吸都不畅,才终于成功地将恶鱼打跑。
  沈雁清半直起身躯,用手背一抹被咬破的唇角,拧了下眉心,而咬伤他的始作俑者正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他凑近了去听。
  纪榛说的是,“还想吃。”
  —
  日上三竿,纪榛悠悠转醒。
  他从未如此醉酒过,一觉醒来头痛欲裂,蜷在榻上哑声喊,“吉安.....”
  吉安闻声而来,连忙端上洗漱之物,伺候着纪榛起身,又让小厨房热好粥食。
  纪榛爱干净,每日沐浴必不可少,本以为宿醉过后会浑身酒臭,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干爽清整。
  吉安瞧出他的困惑,笑嘻嘻道:“昨夜沈大人在主厢房睡的,替公子换的衣衫。”
  纪榛一听这话头疼都缓解不少,方一张口牵动唇瓣,痛得倒吸一口气。
  他让吉安拿来铜镜一瞧,只见唇角不知何时裂开了,就连舌头都有些发肿,倒也没有多想,只当是饮酒过度致使。
  洁口时受了些苦头,他咕噜将薄荷水吐在铜盆里,嘶嘶抽气,还想询问沈雁清宿主屋之事,就见多时不曾出入这间厢房之人踏日而来。
  吉安很有眼力见地躬身告退。
  纪榛抱着被褥坐在榻上,乌发披散,脸蛋有点苍白,一双眼睛却亮若繁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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