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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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地,悬顶的电灯亮了。来人的模样一下明晰,蒲郁看着他的手从开关上划下来,看着他迈步走过来,走到跟前。
  任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还是那样笑着,好不明媚,“二哥。”
  口红是花的,领襟有一颗扣子没系,本该穿着的低跟皮鞋丢得老远,她表情愈做作,愈令他心烦。
  “理理好。”
  “二哥教我好等。”
  “你在等我?”早该出来的一声冷笑,他把挂在手臂上的大衣扔到一边的沙发上,松领结,还是烦,忍不住只手箍住她秀气的脸,“不是生病了么?我看你好得很!”
  “我什么时候同你讲我病了的?”蒲郁口齿仍清楚,“哦!吴太太请我去打牌,我看这除夕夜的,不好叨扰你们一家,借口称病嘛。”
  “不好叨扰。”
  他丢开手,如同给了她一耳光,气力大得令她偏头垂下去。可这点苦头不能令她吃痛,她从沙发上起来,一边系扣子,一边赤脚走去穿鞋。
  “我就这点乐趣了。”蒲郁轻轻抹脸,像是不知道口红花在哪儿,四下都抹一抹看看。
  吴祖清蹙眉,下意识招手,“你过来。”
  蒲郁去到他跟前。
  他从内差掏出手帕,许是要帮她擦的,对上视线的一瞬改了主意。反扣她的手,他压着她扑到长沙发上,撕扯般撩起裙摆,摸上去。手掌沿丝袜吊带到深处,再转回来抠索底裤。呼吸就在她脖颈上打转。贴体线的腰身也探明了,他的手还没停下。
  发现蒲郁身上没有枪,吴祖清懊恼了,心软了,于是舍不得来之不易的温存了。假若这能称作温存。
  她肩抵贴在沙发上,半身弓着,承着他的重量,和拥抱。
  蒲郁有了本能反应,心却冷得发抖,“二哥有家室,还在外面养舞女,连这也乏味了,找我来了。讲起来,我哪算得什么货色,还不及二哥一半——”
  “小郁。”吴祖清亲她耳朵,“让我抱一会儿。”
  他偏过她的脸,落下吻,“就一会儿。”
  蒲郁受了片刻,迷蒙中睁开眼,咬牙切齿道:“你有病!”
  “我有病,你没病就够了。”
  被钳制的手胡乱地摆,指尖碰到他绑在身前皮套,蒲郁神色一凛,身体却是逐渐软下来。就在他稍微放松的刹那,蒲郁另一手从皮套里勾出枪,侧身将枪口怼在他腹部。
  察觉到她的意图,他一下清醒了,可她太快,他已来不及反应。
  吴祖清撑着沙发起身,试图用假动作夺下枪。蒲郁不给他机会,闪退到沙发端角,跃过靠背跳到地上。
  她站直,枪口不偏不倚地指着他的胸口,“除夕夜一个人卧病在床,除夕夜被学生用枪指着,不知二哥觉得哪一个更可怜?”
  吴祖清身上还有一把枪,暂时没法拿。他清楚她有多狠多准,毕竟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唯一的学生。
  “我在名单上?”吴祖清注视着蒲郁。
  “啊,差点忘记,恭喜二哥高升。如愿成了日本人的犬牙。”
  “小郁。”
  “傅太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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