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刀 第2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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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找死。”
  林羌笑了,娴熟的淡然的笑,装成小白花:“那老人讽刺你之前你就发火了,其实医生说的话还好吧?有那么难听?”
  靳凡知道她是明知故问,却也答了:“我觉得难听。”
  林羌不再说话,只是维持望向他的姿势,很久。
  靳凡看了眼缴费窗口,排队的不多,走了过去。
  林羌扭头,眼追随他的背影。
  冬天的白天特别短,只是摔了一跤,太阳好像就要落山了。林羌目及之处的身影都是一个颜色,突然一束红光枕到靳凡肩膀,让他有些与众不同。但她更欣赏那束红光降临之前的他,挺拔如杉也有些与众不同。
  太阳下的花好看有什么稀奇,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有花开才稀奇。
  六点,林羌进入pet-ct中心。
  靳凡没有陪同。
  林羌要强,不是什么事都要别人陪、帮、替代,也讨厌被别人当成病人。靳凡也是病人,所以他知道。
  等候区不时有播报,穿着羽绒服棉裤的人背着鼓鼓囊囊的布包,拎着片子,有些转向,急出一头汗,却没拦人求助。别人戴着口罩目的明确地你来我往,好像拦住了也不会停下似的。
  靳凡像一块石雕面向检查室,眼睛迎风不眨是他曾作为一名军人的基本功。一位驾着轮椅的老人就是这时进入他视线的。
  老人穿着整齐,昂首挺胸,但黑斑密集地烙在松如鸡皮的脸上,戴着手套的手不停地抖,嘴角粘着唾沫,花白胡须沾着毛衣的细小绒球。
  很快,一个微胖的妇女匆匆赶来,下垂的眼睛和嘴角让她看起来有点麻木不仁。她用拿着预约单的手,握住轮椅的把手,看了一眼坐在检查室外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弯腰对老人说:“要等两个小时才排到我们,要不先回车上?”
  老人摇头,伸手指向等候区。
  妇女把老人推到靳凡面前的座位,却转了轱辘,让老人背对着检查室门口,面对着靳凡。
  老人松垮的眼皮下,一双灰褐眼睛仿佛已经不能再聚焦,看着靳凡,也像在看着别处。
  妇女电话响起,麻木的脸在接通时转变成了不耐烦:“她哭你不会哄吗?你个当爹的自己闺女都哄不好?爸等下要进ct室了,你让我把他一个人扔在这?”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妇女突然尖声道:“那去死啊!”
  挂了电话,她又恢复了麻木,像是挣扎了很久,终于走向靳凡,难以启齿似的求助:“能麻烦你帮忙照看下老人吗?我出去看看我闺女。小女孩儿太小了,离不开我。十分钟,十分钟我就回来。”
  靳凡没有答应。
  妇女没有为难,走回老人身边,同样的话说给他,但多了一句:“您要想让我多活几天,就在这等我。”
  老人没有反应。
  妇女走了,老人还看着靳凡,抖得严重的手拽开棉服的扣子,胸前别着三枚军功章。
  靳凡早在见到老人挺拔的身姿时就有所端倪,可能在老人眼里,他的挺拔也是一种信号。
  老人摘下手套,缓缓朝上举,却没有完成军礼。
  靳凡知道人到晚年信仰强烈,也猜到他要干什么,注意力却被他手指甲盖吸引去了。
  老人手指光秃秃,没指甲了。
  也许是甲床遭到损害的缘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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