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刀 第1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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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凡没应声,大包做了收尾才放下工具,到桌前拿了啤酒。
  仲川从他手里夺过来,给了他瓶豆奶:“别喝酒了吧,你这身子骨遭不住。”
  靳凡又拿起一瓶,抠开拉环。
  仲川拿他没辙,呼气,伸手拉来椅子,坐下,打开腿,斜靠椅背,喝了酒,说:“我看你抽屉没关好,药少了一半,是不是又犯了?”
  靳凡闭上眼。
  “现在夜深人静,你把身上的包袱卸一卸,咱俩像以前一样说会儿话行不?”仲川没等靳凡答应,已经感慨上了:“从前我不是你带的兵,离你八竿子远,但你从稳州出来我就跟你一块儿干,后来你的事也知道了七八成,咱俩一起吃肉,一起挨打,我真以为这是亲兄弟的标志。但你从来到癸县,管这车行的闲事,哄着一帮小孩儿过家家,我就不太懂你了。”
  仲川猛喝一口酒:“原先你从容平和,现在别说他们,我都经常被你的脸色吓得不敢说话,咱俩好像从兄弟变成一种上下级的关系。”
  他把喝完的易拉罐用力一捏,照着门一扔,哐当一声:“我今天借着酒劲说几句。你突然跟戈彦水火不容,又是烧她车库,又是破她财路,我可以不问,离开部队多年以后开始跟部队相关的人对着干,我也可以不问。我想知道,撇开这两件事,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这句说完,他扭头看向靳凡,手拄着大腿,探着脖子:“是……你的身体不行了吗?”他双眼发涩:“是活不到之前预期的时间了?性情大变是不是这几把病导致的?”
  靳凡放下啤酒:“你想多了。”
  仲川不问了。
  他这么封闭自己,还怎么问?
  再耿耿于怀他越发凶的脸色,除了耿着又有什么解决办法?
  已经这样相处这么久了,就这样处呗,干吗突然要问清楚?
  问清楚也给他解决不了,不是吗?装什么逼?
  仲川抓起一把串,报复性质地往嘴里填,好像胃满了,那些疑问就能从心里被挤出去一样。
  靳凡喝完啤酒,拿上手机和外套,出了门,沿着这条暗道,走到光透进来的地方。
  他站在路边的老树旁,点了一根烟。
  抽到一半,忽然有种溺水的感觉,下意识认为是心脏,发现不是,那可能是情绪。
  本来只要在装了起搏器后谨遵医嘱,就能活得挺好,稳到大几年不成问题,自从这两年开始折腾,以至于最后一次拿到诊断单,医生说他随时猝死,预期存活率就是泡影了。
  仲川以为他是因为病情恶化,开始不管不顾。
  其实是不管不顾,导致病情恶化。
  说白了就是活腻歪了,不想活了。只是这样的话跟仲川说,比身不由己这种理由更令人不解,他不想解释更多,就不想说。
  他把烟掐了,伸手拦了一辆车。
  上了车,司机问:“去哪儿?”
  他才发现他没目的地,想要下车,司机又问:“去哪儿啊?”
  他的手最终没伸出去:“城东芙蓉园,二期。”
  司机上路,夜里畅通无阻,快要抵达时,他改了目的地:“西城首开十三号楼。”
  司机从车前镜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好。”
  九点,刘广杰租了辆商务,把小脏辫他们几人送回了车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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