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扑朔迷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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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6章 扑朔迷离
  作为外交人员,落合谦对阴谋诡计并不是很赞赏,但通过正常途径交涉反馈回来的结果并不理想。他从秘密渠道陆陆续续得知了东北与德国方面达成了一系列协议,从修筑港口、建设船厂、购买设备、合作扩建兵工厂等。英美方面也得到了一系列实惠,如好几个城市的自来水、电话、电车经营权,张绥线和同蒲线的贷款权等。他心里想:秦时竹口口声声尊重帝国在南满地区的特殊利益,重视与日本之间的友好关系,但实际上却执行了狡猾的支那人最擅长的以夷制夷手段,企图用德、英、美的势力来制衡日本,这是日本方面非常难以容忍的。
  他找秦时竹交涉,不是含含糊糊地说是正在谈判中,就是假装糊涂地说是企业行为政府不能干涉。若是被逼问急了,秦时竹就以:“日本占有的利益也已经不少,四郑线、吉会线的优先贷款权,鞍山铁矿的联合开采权……”等来搪塞,想起走之前上司对他的警告:“秦时竹绝非一般的人物!”,落合谦觉得自己面临的局面很棘手。
  “领事先生,佐佐间先生来了!”一个谦卑的声音从他后面传来。
  “快请他进来!”
  “落合谦君,我们好久没见了。”佐佐间木在留着日本人典型的仁丹胡。
  “是啊,听说你也到了满洲,所以我冒昧请你前来叙旧。”
  “领事先生真会说话,你请我来,不仅仅是叙旧这么简单吧?”仁丹胡随意地坐在榻榻米上,似笑非笑地说。
  落合谦将自己的困境和盘托出,说罢一鞠躬:“请佐佐间君赐教!”
  “落合谦君,看来你对满洲的局势并不了解,对秦时竹等人尤其不了解。秦时竹原先是所谓的‘义军’出身。后来接受招安成了奉天的巡防营,在日俄战争期间和帝国有过合作,此人一向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短短几年,从不名一文的小人物成为赫赫有名的‘北疆巡阅使’,你要通过正常地外交途径交涉,自然不可能讨到什么便宜……”佐佐间说到这里,看见落合谦一脸的庄重。就继续往下说,“对付这些狡猾的支那人,我们就得利用其它的手段。”
  “其它的手段?”落合谦满脸疑惑。
  “是的!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
  “话是这么说,可究竟怎么做呢?”落合谦叹了一口气,“帝国在满洲的情报机构确实很发达。但那不属于外务系统编制,我也无权指挥,每次他们行动,我们外交人员只有配合的义务,没有打听地权利。只能战战兢兢地为他们提供方便。说心里话,他们的工作也不见得有多少成效,反而经常惹出事端要我出面前去处理。”
  “领事先生大可不必烦恼,我另有主意。”说罢。佐佐间在纸上刷刷地就写下了几个字。
  “黑龙会?!”落合谦惊讶地叫了出来,“你是黑龙会的人?”
  “你不要管我是哪里的人,只要能帮你办事就行了,一切为了帝国嘛!”其实,求见落合谦也是佐佐间求之不得的事情,东北的黑势力和黑龙会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葛洪义动用警察力量整顿社会治安,查封非法经营的烟馆、赌场、妓院等场所。抓了一大批人,不可避免地触动了黑龙会地利益。“最近,满洲政府对于日本人的态度似乎强硬起来,前日泰平公司雇佣10人,被吉林军队枪杀在郑家屯车站,连同货物一起被抢走……”
  “我也刚刚接到通报。”落合谦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黑龙会在里面插了一脚,但这终究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他也没有好的借口向秦时竹抗议。本想装聋作哑,但对方既然提出来了。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此事倒有些难办。一来没有强有力地证据,二来,私运军火……”
  “领事先生不必为难,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于明显,但其它事情您却能帮上忙。”佐佐间凑到他耳朵边,瞧瞧地说,“赫图阿拉的满人已骚动起来,您只需到时候给满洲政府施加压力就可以了。”
  “是嘛!?”落合谦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黑龙会的手伸得这么长……
  第三天,更多情况源源不断地报往沈阳。葛洪义告诉秦时竹:“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旗主占有了大量旗内土地,现在改革涉及到按户分配土地、解放包衣,他就将自家名下地奴婢假托为独立人户,采用假过户手段多获土地而且不缴纳相应的手续费。这种手段,欺瞒下去改革的官员简单,却不能欺瞒本旗旗民,旗民们自然要起来抗议。”
  “那也仅仅是一般的*,好好安抚也就是了,犯得着闹出人命和宗社党来捣乱?”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满人抗议后,旗主害怕,生怕小动作被八旗改革官发现,就动用一切手段拉拢这几个官员。”葛洪义有些气恼地说,“这五个官员,除一个以外,四个都被旗主收买。因此在面对满人抗议时,不去调查事情真相,反而推诿刁民作乱,威胁要绳之以法……”
  “然后那些骠悍的满人不服,瞅准机会把官员杀了?”秦时竹在说他的判断,一边又在恼火,“本来是一本好经,却让几个歪嘴和尚念歪了。”
  “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等这几个官员再度到该旗主持改革时,群情激愤,场面闹哄哄的,进而发展成为肢体冲突。几个官员纷纷抱头鼠窜回到县里报告满人聚众闹事,将几个带头的满人抓了起来,局面稍微得到了一些控制。因为各地都有完成改革地进度要求,赫图阿拉老是迟滞不前也不是办法,这几个官员硬着头皮还是要再去旗中处理事务。本来对官府抓走同旗人不满的其它满人就借机把这几个扣住了,只有一个侥幸脱逃。回去报信。”
  “于是在当天晚上,其余满人为了出气,就将这几个关押的官员打死打伤?”秦时竹有些惊讶,“满人骠悍我素有耳闻,但不至于这么愚蠢吧?”
  “你说对了现象,但没有说全。满人扣押这些官员,仅仅是为了要让县里来人,交换被扣押的旗人。谁知道就出了事。等清晨县里地大队人马赶到,意图解救那些被羁押官员时,发现这些人心窝上都插了一把匕首,五人中已经有两人断了气。更为奇怪的是,看押这些官员的旗人好像睡着了,居然没有听到哪怕仅仅一声的喊叫。”葛洪义接着说,“问题地复杂性还在于,这些刀子上都有两条绞在一起地龙。显示为宗社党作祟。县里的官员无法,只能将所有参与扣押官员地旗人羁押,同时立即上报……”
  “一个简单地事情现在却越来越复杂了。”秦时竹叹了一口气,“这案子恐怕要费些脑筋了。说实话,我不相信这些普通旗人会这么傻。纵然对改革官有意见,也断然不会下此毒手,这太明显了。”
  “我也觉得奇怪,此案疑点甚多。第一,五个人是集体羁押,分别被害,若是有人加害,时间上必然有先有后,断不至于个个浑然不知而不呼救;第二,若是凶手手法高强,能一刀致命同时又不让受害人发出大的响动的话。凭他的手法,应该是把5个人全部被干掉,不至于还有幸存者;第三,所谓宗社党的证据,仅仅是刀上的花纹而已,不足为证,换句话说,即使真是宗社党所为。必然千方百计要加以掩盖。哪有如此张扬?第四,若不是宗社党作为。我实在难以想像一般满人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和杀人手段……”
  “你的意思是说,此案很可能不是宗社党所为?”秦时竹挠了挠头皮,“若是宗社党所为,动机就相当好解释,为了阻挠我们改革八旗制度,同时震慑一般满人,故而做出这一事件;若不是宗社党所为,又是哪派势力所为呢?”
  “可惜地是,三个幸存者捱了两天后,也相继身亡,我们失去了案件直接的目击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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