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发红萼,三(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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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郯王妃粗鲁蛮横,但人不坏,郯王的子嗣繁盛且健康,前前后后养大了七八个,连王妃本人也生养了一儿两女,较之从前那位废太子确实要强得多。
  所以即便往后郯王不再能生育,短期看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
  乐水居。
  “王爷现在何处,杜娘子就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崔长史满腹怀疑,望着捏住帕子皱眉苦思的杜若。
  打从他得到消息起,左等右等等不到杜若上门求助,到他走来探问,已经三刻钟了。只要李玙还在长安城内,只要他有意向杜若透露,这时辰,无论如何杜若也该心里有数了。
  崔长史一直不大喜欢李玙。
  从前圣人崭露头角时,一刀一枪拼杀天下,哪里靠过女人?
  可是时移世易,这一代宗室子,困在京中无所事事,竟打起女人的主意来了。
  崔长史久在禁中服侍,见惯天潢贵胄的真情假意,更明白前朝与后宫本是一体。有时候男人四两拨千斤,借女人平衡局势,并无可厚非之处,但是,这等螺蛳壳里做道场的细微功夫,不是人人都做得到。
  譬如废太子李瑛,与姜氏青梅竹马,且得圣人亲口许婚,那时节姜皎的地位可比后来的张说、张九龄高多了,不仅把持朝政,声震九州,而且是圣人跟前的宠臣。姜皎的建议,无论是正儿八经写在奏章上,还是随口在圣人耳边念叨一句,都能迅速得到执行。
  李瑛若是赶在姜皎出事前迎娶姜氏,便能借姜皎之口搬出兴庆宫,开建府邸,培养亲信,行动自由许多。
  延宕之后一二十年,披甲闯宫的蠢事绝不会发生。
  可是李瑛对这桩亲事始终不太积极,拖拖拉拉直到姜皎获罪,才行动起来,向圣人提出求娶薛氏。薛家的根基乃是太平公主所生那几个姓薛的儿子,早已折损,空留世家名声。
  李瑛娶了薛氏,便等于全无妻族可倚靠,偏他本就没有母族,赤手空拳对抗圣人,果然稍有不慎便全盘皆输。
  又譬如废鄂王李瑶,自诩聪明,看李玙求娶韦家女,他便也跟上。可是李玙娶的是韦坚的亲妹妹,他却只能娶庶妹。娶就娶了,偏又情投意合,由着韦水芸与韦英芙找别扭,果然节骨眼儿上被韦英芙反手一刀,就把他全家送上绝路。
  与这两个失败的例子比,李玙精刮许多,却令人齿冷。
  韦家与窦家针锋相对,谁都不肯全副身家站稳忠王党,他竟以区区一个杜若摁住争端,企图兼而得之。
  堂堂七尺男儿,借内帷纷争立足,可耻可笑。
  杜若面色灰败的慢慢摇头。
  崔长史是邓国夫人一手提拔起来的,照理说便是窦家人,可是却能得王府长史的位置,光明正大监视皇子,足见圣人信重。
  郯王前脚出事,后脚他便来问李玙的行踪,这话分明是替圣人问的。
  所以她的只言片语,都会被反馈到圣人那里,作为考量李玙嫌疑的证据。
  偏偏,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被汗浸湿的中衣贴着脊梁,风一吹不由得打寒颤。
  杜若抬眼望向崔长史。
  “妾只知道,此事必定与王爷无关……还请长史指点。”
  崔长史白她一眼,嫌她怯懦,也欺她全无倚仗,两肩摇晃,抖搂出一身傲气。
  “杜娘子擢升之后行事反而有顾虑了,一句话也不敢讲透。储位怎会与王爷无干?郯王失去资格,往下排,便是王爷序齿最长。所以郯王受伤,王爷有得益处,圣人必要疑心。奴婢这里有话可回最好,倘若当真一问三不知,一张白卷交回龙池殿,过后任是谁,也别想摘干净王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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