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发红萼,一(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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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人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满房竹子,平白就添三分风雅,人走进来,阴凉凉的,怪舒坦。
  铃兰替她打门帘,杜若一低头进了屋。
  李玙背对着人,手上攥着一把短锋刃的小剪刀,躬身修理案上的花儿。
  ——杜若揉了揉眼。
  诶,这是打哪儿来的,又一盆金茶?
  “殿下几时得了这么稀罕的花儿?”
  李玙侧头扫她一眼,手起刀落就剪了最大一朵。
  “稀罕么?御苑种出来两盆,旁人都不爱金色,独阿璘喜欢,都讨了来。一盆去岁他就送人了,这盆留在我这儿,多养一年。诶,花儿也跟人似的,在我手里总不得法。你瞧,三月三,一个新花苞都不打,恐怕要还给阿璘才能好些。”
  杜若肚子里直翻白眼。
  “是吗?妾还当是寻常名种,譬如魏紫姚黄,贵虽贵些,也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好东西。从前妾那盆,阿姐喜欢就送她了。后头忘了问长得怎么样,横竖妾是不爱茶花的。”
  杜若自在地往北窗下月牙凳上坐了,面前有一碟子砌香果儿,便挑三拈四的捡了一颗小口吃着。
  李玙拍拍手,放下剪子转身过来,眼底浮着冰冷冷的笑意。
  “这世上不被二娘摆弄于股掌之间的人恐怕不多。譬如柳家小郎君,分明钟情于二娘才肯以百贯聘礼娶妻,杜家偷梁换柱,他是个老实的,竟也认了。要换做本王,便认定二娘成心骗婚,挂羊头卖狗肉,一鱼三吃。”
  ——果然。
  就叫他听见了最要紧的两句。
  杜若心道,照妾侍的本分,这时候该当下跪请罪了。
  可是凭什么?那时节谁知道他姓李的在哪,连盆茶花都未送过,轮得到他兴师问罪?
  何况说话这么难听。
  李玙皮笑肉不笑的拉长声调。
  “从前本王请二娘进王府来做个名分夫妻,待二嫁便可自寻夫婿。想来二娘子是听进去了,这一程子还念着柳家小郎君。”
  他顿一顿,仿着方才杜若的声调,委委屈屈。
  “我只当和柳郎有个秘密。啧啧,好一对痴男怨女,本王便是那棒打鸳鸯的大恶人。”
  杜若面无表情,平淡嗯了声。
  “妾上回回延寿坊还见过姐夫,支离憔悴,满目疮痍,叫人心疼的很。唉,偏阿姐心事细密,这一点子没影的事儿都瞧出眉目了,往后瓜田李下,却是不避讳不行。”
  “哪用避讳呢?”
  李玙走过来,两手搭在她肩膀上,语气很是诚挚。
  “你杜二娘子,年轻貌美,□□善断,家世虽然差了些,配他绰绰有余,况且你争气,与本王虚与委蛇一年,赚了不少私房银子,只待有日撇下本王,天高地阔,前途无量。如此闺阁英才,漫说他姓柳的肯等你二三年,便是阿璘,恐怕都还等着呢!”
  说到这里,李玙皱着眉头想了想,推心置腹地与她分析。
  “不是本王偏袒自家兄弟,柳绩生得虽然俊朗,到底使君有妇。想来二娘已瞧出你阿姐痴情,断不肯拱手相让,难道情愿学娥皇女英,二女共侍一夫?那却不好,你瞧我府里两个,你来我往难得太平。倒是阿璘,与二娘年貌相当,立身持正,克己慎言,若得二娘垂青,想来情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杜若很听得进他忠言,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有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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