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意不适,三(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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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芙还未说话,和尚已踱步回来,垂眼道,“王妃年纪不轻了,还当善作保养,不好坐在风口底下,还请小阿姐拿块毛毡子来搭一搭。”
  雨浓忙道,“啊,是,奴婢记着这屋里刚好有块白狐皮子的。”
  她慌手去翻找,一时找着,正要替青芙搭上,却被和尚理所应当的接过去。
  青芙稳稳地坐着让他服侍,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待姜氏来时,就见三人在院子里举案玩叶子戏,柳枝编的小小摇窝摆在雨浓跟前,六郎躺在里头咯咯笑,雨浓不时拿拨浪鼓逗弄下。至于英芙,满脸兴奋的潮红,专注在牌局上,倒显得比平日活泼好些。
  姜氏一颗石头落地,笑盈盈在青芙身后坐了,闲闲道。
  “六郎真乖。”
  “二嫂嫂来了?”
  英芙正在兴头上,嘴里喊得亲热,心思根本没转过来,愣了两息,忽然把牌一甩,大喊。
  “诶!我赢了!”
  “王妃今日手气真好,赢了贫僧好些彩头。”
  英芙把桌上一个精巧的荷花形青玉扇坠子笼进袖子里,笑嘻嘻道,“法师身上的东西都在佛前开过光,可不是多多益善?”
  “阿弥陀佛,王妃收去不妨,千万不要在人前漏了眼。”
  姜氏眉头皱了皱。
  她早就觉得这个含光法师通身透着股子怪异劲儿,可是青芙一向信任他,薛王走后更是片刻都离不开,如今英芙又为他与李玙闹起来,竟有些搅家精的意思。
  姜氏笑问,“今日为了六娘的事,法师恐怕在庙里担了些委屈吧?”
  含光侧身向着姜氏凝眸看了一瞬,低头道,“贫僧以度化世人为己任,没有什么委屈。”
  “不知法师师从何人,如今在哪座庙里研读经文啊?”
  含光怔了怔,含笑道,“原来韦夫人是懂佛之人。贫僧在长安城外清凉山的清凉寺出家,如今在安国寺译经。”
  姜氏诧然,“呀,法师莫非是善无畏大师的弟子?”
  “正是。”
  善无畏大师是圣人亲自接见过两次的天竺高僧,行神迹无数,在长安城里闻名遐迩,开元二十三年春天才以右肋累足的姿势奄然而逝,享年九十九岁。逝世后,弟子将他的真身置于大木龛中,供在圣善寺,至今仍可日日朝奉。
  姜氏奇道,“法师分明是汉家子弟,何来机缘拜在善无畏大师门下?大师开元五年才来我大唐,听闻从未收过弟子呢。”
  “韦夫人所言极是。”
  含光笑着点头,那样冷淡禁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圣洁面容,在三位珠光宝气的命妇环绕下,干净纯粹得令人目眩。
  姜氏勉力抵抗着他身上奇异的魅力。
  含光不紧不慢地先向青芙道,“韦夫人比王妃虔诚呢。”
  复向姜氏道,“是,贫僧幼年家变,不得已离开大唐往西边儿去,恰好流落到乌涂国。”
  他顿一顿,“大师出家前是乌涂国国王的长子,十三岁就继承了王位,他无心于政事,只在家里研读佛经。他弟弟便觉得有机可乘,起兵造反。大师天生神力,又有人望,三两下就打败了叛军活捉二皇子。乌涂国人都以为二皇子必死无疑了,可是大师反而把王位让给他,自己正式出家。”
  姜氏听得出神,含光果然有高僧大德的风采,言语余味袅袅。这个故事细想,实在有许多可玩味之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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