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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间大侠还不够格?”
  公羊月摆了摆手指头:“不够,起码要帝师阁阁主亲自出面才行。”
  崔叹凤笑了起来:“公羊月,你可知道我为何会跟你结交吗?你这样的人,真让人羡慕。”
  “羡慕?你脑子没被驴踢?”
  崔叹凤瞪了一眼,自顾自说起来:“明郎生于北方,祖上为石虎迫害,他对胡人有非常强烈的仇视,不止如此,这种仇视甚至一度迁怒滞留在北地的晋人,甚至自保的坞堡势力。我给封念看病,被他大骂一顿,差点为此绝交。他认为渤海封氏已然归附燕国,便算不得自己人,我却觉得天下性命无二致。”
  “许是医者父母心,我能体会弱者的难处,体会他们乱世求存的不易,但他却做不到,即便没有交集,封家也没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但封念在他眼中也跟臭狗屎差不多。”虽是在说聂光明的不妥之处,但崔叹凤眼中丝毫没有嫌恶,反倒盛满柔情。
  可向来彩云易散,念及故人已逝,他的脸色渐渐转为寥然:“你知道吗,纵然怀着一颗菩萨心,可和天下大势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你见这些年,洞庭有多少医者出诊北方?因为每个人都需要立场……直到我遇见你,我发现原来人生还能这样过,所以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公羊月正想开口,却被崔叹凤抢了先,后者一字一句道:“公羊月,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这个人有药可救,而我和明郎……”他顿了顿,忽地笑了起来,那笑容着实有些刺眼,“我和明郎,都是无药可救之人。”
  “我很痛苦,我的心情你是不会明白的,也许你以后会懂,但我希望,没有那一天。”
  公羊月嘁了一声,变戏法一般拿出两坛酒:“你的心情我不懂,但你的心思,我懂,我猜你这时候,只想一醉方休。”
  他刚说完,背后传来一道轻咳,晁晨抄着手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他俩竟又要喝上,再也忍不住:“别误会,我刚来。”
  “误会什么?”公羊月逗他,立即转头指着崔叹凤,“老凤凰啊老凤凰,你这风流冠京华可是男女通吃啊。”
  崔叹凤又恢复了往日的风貌,将那酒塞还回去,施施然离开:“看来只能改日再饮。”
  等人走后,公羊月依旧坐在原地没动,挑眉看他:“何事?”
  “只是问你何时启程。”
  “真的?可我记得方才分开时我已告之于你。”公羊月拖长尾调,见晁晨调头就走,又赶忙起身去追。
  晁晨盯着脚尖,略有些不自然:“那……可能是我听漏了。”
  晚饭是赶不上,失窃一事重大,李舟阳的失踪同样耽搁不得,公羊月没给白、孟二人打招呼,只有楼西嘉相送一程。
  “姑姑,保重。”
  公羊月抱拳,短短四字,说起来细语绵长,他这么个身具锋芒,锐劲十足的人,这已然是少有的温情。
  楼西嘉笑了笑,任他去:“我们这儿的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比较护短,走吧。”看他脚步未挪,遂又问道:“怎么?”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公羊月沉声道。
  见他面色凝重几分,等在前头的晁晨和崔叹凤相视一眼,忙也折返回来。只听公羊月续道:“这次的事,我们都下意识认定是有人故意设计,栽赃嫁祸,挑拨关系,而忽视了最寻常的一种可能,也许盗物之人,本就是为了圣物呢?”
  崔叹凤忙接口道:“你的意思是,冰斗才是目的,余下不过顺水推舟?”
  楼西嘉明白他的考虑,端着下巴,略一思忖,而后蓦地扬声道:“你们可知这玉骨冰魂斗为何被称作圣物?并非因为其价值连城。我在教中时听巫姑提过,说孟部祖上曾遭过一次大难,族中为人血洗,族长幼子独活却教仇家追杀,最后跳入死人坟中才躲过一劫,不仅如此,还在里头捡到这冰斗,阴差阳错化解了自身所中火毒蛊。后来此子发迹,重振孟部,不仅着人重修坟茔,还将此物奉为至宝,这一留便是数百年。”
  “也就是说,这东西最早是用来镇尸不腐的。”公羊月叫破玄机。
  楼西嘉问道:“你在怀疑什么?不若我传信巫姑……“
  “不必,想也是不可能,哪有人费那么大功夫,偷去作随葬品的,有这本事,往‘长安公府’的老巢捣一捣,钱氏一族坐拥商道,可不比这儿金银财宝多?”不等她说完,公羊月已挥手远去,嘴里叼着草,一路吹着口哨。
  傍晚时,三人与双鲤和乔岷碰头,决议上朱提郡,借道过蜀南。李舟阳一事,公羊月只字未提,只道那调他离开的刺客有意入巴蜀,猜测或许还有接应,准备着手排查一番,兴许有蛛丝马迹。
  他们走后的第二日,孟部对外散布公羊月跑脱的消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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