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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事向来有始有终,当下翻开之后,开头介绍上古到前朝,都与他的认知极为相仿,但接下来就大相径庭。
  书中国号为奕,国姓为容,第四代帝王容璲年号安恒,而今为安恒三年。
  傅秋锋脑中一疼,从未见过的画面突兀地闯入脑海,他咬牙靠到床头,丹田忽地一热,熟悉而深厚的内力自发流转,驱散了满身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张财端着茶盘进来,担忧地唤他。
  傅秋锋回过神:张财?
  公子有何吩咐?张财应声道。
  傅秋锋把书藏回被子,接过热茶,手有些发抖,这双手掌心柔软,没有茧子,手腕也没有陈年刀伤疤痕,一张和他十八岁时一模一样的面容透过晃荡的水面映入眼帘。
  他一向不信什么三千世界鬼神之说,若世上有鬼,那死在他刀下的无数亡魂早该向他索命,可如今他既没死成,也没见到判官无常,反而到了一个极其相似又不尽相同的地方,用着年轻的身体,成了国公府养在外地不受宠的庶子。
  这个庶子傅秋风才被接回京城,和傅国公吃了顿陛下设的宴席,就被点名召进宫里成了男侍,他还没敢抬头见过陛下一面,在兰心阁待了三天,就莫名其妙的半夜栽进池塘溺水昏迷。
  傅秋锋没能找到落水的原因,他似乎能感到从混乱记忆中浮现的恐惧,应当不是自尽,深夜视野不清,以傅秋风此人懦弱的性子,本该远离水边,想来也非意外。
  以他的多年的经验推测,这位傅秋风必定是遭人谋害,而谋害一个地位低下,仅凭皇帝一时兴起召进宫里的男侍,有何目的?
  他做了三十年暗卫,保护陛下和暗中搜查几乎成了本能,想着就涌起一阵调查清楚的冲动。
  张财端了屋里的水盆出去,走到门口时,傅秋锋的余光忽然瞄见他头顶闪起光来,像是数字。
  站住。傅秋锋叫住他,你头顶,什么东西?
  张财端着盆腾不出手,翻着眼睛往上看:奴婢头顶没什么呀,您可不要吓奴婢啊!
  下去吧。傅秋锋压下诧异,他看清了悬在张财头上的数字,叁,像个半透明灯笼似的,发着暖洋洋的光。
  他刚吩咐完,张财转身踏出门槛,另一只脚却被绊住,连人带盆扑倒下去。
  傅秋锋本想去接,但转念一想,这具身体不会武功,那他目前还是别暴露身份,免得传扬出去,再被当鬼驱了。
  于是他看着张财趴在地上,惨叫一声哭着捂住手腕,头顶的数字也缓缓消隐。
  哭什么。傅秋锋冷道。
  奴婢吵到您了,可奴婢手疼!张财委屈地爬起来抹眼泪,公子您心情不好吗?怎么突然这么凶。
  傅秋锋想起这小太监对他温柔宽厚的评价,表情一变,微笑道:过来,让我看看伤势如何。
  张财乖乖过去伸手,傅秋锋搭住他的脉门,并无丝毫内力,很难解释方才他头顶的光。
  对了,我醒来时,听见周围有人吵闹。傅秋锋掐住他的手臂寻找角度。
  张财眼神一黯:还不是李大祥,他竟然说您昏迷两天,肯定醒不过来了,他要赶紧托关系去别的娘娘宫里服侍,他还说跟着您没前嗷!
  傅秋锋捏了下张财的手腕:手腕我帮你接上了,下去吧。
  谢谢公子,您还会这个?张财惊讶,那李大祥怎么办?
  这里还有多少人,叫他们来擦地,收拾屋子。傅秋锋简单道,他向来谨慎,如果那个数字有些某种含义,他就必须弄清楚它何时出现,在何人身上出现。
  张财走后,他又拿出话本翻看起来,书中提到的大臣后妃名字都十分陌生,但却与脑海中的记忆吻合,当朝民风开放盛世太平,容璲不只嫔妃,更在宫里养了几个男侍,傅秋风的名字只出现在第三回 ,说他入宫之后就重病昏迷,兰心阁走水时没能逃走,和宫殿一并烧成了焦炭。
  容璲得知此事,只吩咐了人把尸体捡出宫埋了,不见半点感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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