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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了,外头的池城正与她打个照面,当然,还有他手上牵着的冉冉。
  见到她,他脸上没有焦急、没有紧迫,什么都没有,只是苍白如纸。
  两个大人相望沉默,最先开口的是冉冉:“新年好。恭喜发财……”说着就朝时颜伸出手来。
  时颜这才将目光从池城头上的纱布上移开,有些不明所以地盯着孩子的手。
  池城帮孩子换上拖鞋,再次凝在时颜脸上的眸光,微凉:“这是席晟教她要红包的方法。”
  那孩子也始终面无表情,仰头望着她,手还伸在那儿。时颜无奈,只得去包压岁钱。
  时颜在饰物柜里找红包,池城也进了卧室,却是直接进了衣帽间,时颜没来得及跟他说上半句话。
  她到衣帽间门口时,池城刚脱下上衣,赤着的胸腹间竟也裹着绷带,看得时颜心尖一抽,她呆愣片刻,他已换上居家服。
  时颜就势堵在门口,他便再不能对她视而不见。
  这男人此时的表情时颜很熟悉,他们初次相遇、亦或5年后重遇,他就是像现在这样,冷而疏离,视她为陌生人。
  再三权衡之下开了口:“你昨天,找过我?”
  池城闻言一愣。
  毫无防备间,无声的画面就这样淬上心头——
  烟火绽放,绚丽漫天,她站在绮丽的光影下,对着那点燃引线的男人微笑,而他,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僵成一尊石像。
  他曾以为自己一生中最痛的记忆,就是当年追至机场,却只赶得上目送她的班机直冲云霄的那一刻,那种无力回天的痛。
  原来不是。
  近在咫尺,却不能靠近,那种平静的绝望,才最痛彻心扉。
  “你那时候在和他放烟花,我见你兴致挺高的,就没打搅你。”
  池城面上是事不关己的淡然,低头整理袖口,没看她,半眼都没有。
  哪怕他的语气有半点责备,她都不会这样惊骇。时颜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她宁愿他发火,争执——都好过他此时的平静无澜。
  池城避开她出了衣帽间,走出不远想起件事,顿住回头:“对了,冰箱里的避孕药我替你放床头柜上了。以后这种东西别乱放,前几天冉冉差点把它们当维他命吃掉。”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时颜几乎心跳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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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城今早带着冉冉给亲戚们拜年,一个白天下来,孩子收获颇丰,时颜出卧室时正瞧见池城帮孩子把收到的红包全拆开。
  看得出男人还很虚弱,他对着孩子强撑的微笑,让时颜心上缠着的那根细而锐的线,倏然收紧,勒进血肉。
  冉冉把压岁钱分门别类,嘴上念念有词:“这是……中国钱。这是美国钱。还有一二三……三只金兔子。”
  “下次要有礼貌,不能直接开口向大人要压岁钱知不知道?”
  “席哥哥说可以的。”
  “不可以。”
  “哦……”冉冉嘴上虽应承着,却压根没听进心里,把金兔子揣进衣兜,煞有介事地问池城,“席哥哥说的‘恭喜发财’后面一句是什么?我给忘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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