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中)(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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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不必多礼。”我坐在推车上还礼。
  赵隽危坐,目光仍旧诧异,落在我的伤足上。
  我继续道:“妾不甚扭伤足踝,不能全礼,公见谅。”
  赵隽忙道:“隽岂敢受夫人之礼。”
  见他神态并不冷硬,我心中稍稍安下,看着他,“多年不见,公仍是精神。我记得上回见公,还是在长安。”
  “正是。”赵隽道。
  我轻叹口气:“彼时公与先父在后园对弈,公三子而赢,先父竟不肯放公走。”
  赵隽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却道,“隽上一回见夫人并非在府上,夫人出嫁离京,隽曾登楼,远目相送。隽也记得,夫人彼时嫁入的是莱阳韩氏。”
  我没想到赵隽会提起我嫁去莱阳的事。
  “是么?”我说,“公记性甚好。”
  “夫人过奖。”赵隽道,“隽后来闻得传言道魏氏又娶了夫人,一直不信。隽不才,仍记得傅公在世之时,尤重门风,教养之下,必不容二嫁之女。若非今日见到夫人,隽只道那是魏氏作假。”
  这些话犀利刺耳,这是我嫁给魏郯以来,第一次有人当着我的面讽刺我二嫁之事。我很意外,我设想过赵隽各种推拒的说词,唯独没想到他会拿这个说事。
  “哦?”我面上不变,心里却毫不怀疑我下一瞬就会让狱卒打开牢门踹他,再给他几个耳光。
  我冷笑:“以公之言,我这二嫁之妇来劝公做贰臣,乃是无耻之至。”
  赵隽不答,面色平静地向我一揖:“夫人,请回吧。”
  手用力地掐了一下手心。
  我盯着他,压着火气,让搅得烦躁的心绪慢慢沉下。
  “公拘在此处,不知有多久了?”我忽然道。
  “已有半月。”
  我颔首:“丞相为何将公拘在此处?”
  赵隽看着我,声音平平:“自是劝降。”
  我道:“公若不从,丞相又当如何?无论囚禁或刀俎,公终不能再事谭公。”
  赵隽面不改色:“隽自束发受教,从不忘师长教诲,以死昭以节义,在所不辞。”
  “如此,”我说,“若丞相将公放归谭营,谭公不知信么?”
  赵隽淡淡一笑:“大不了亦是一命。”
  这些话大概自从赵隽被拘以来,早已触及多次,他对答如流,像事先背好了一样。
  我并不忌惮,道,“公口口声声,只说节义。敢问公当初投奔谭公,是为何?”
  赵隽闪过讶色,随即答道。“社稷蒙难,我等身为仕人,岂可弃天下不顾。谭公反何,声势最大,隽毅然投奔。”
  “既是如此,如今谭公征战,仍是为了社稷么?”
  赵隽答道:“自然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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