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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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介明缩在她膝盖上,疏而翘的睫毛轻颤,他努力挣扎醒来,但身不由己,却又陷入更深沉的梦境中。
  白日里,容嫔当她做最后的救命稻草,跟她谈及了这两年来他们母子之间的诸多事,她谈及最多的便是,路介明不愿意亲近她了。
  许连琅不解,那日容嫔突然疯癫,路介明跪在她面前的那句“母妃,你还有我”,明明是无尽爱护的。
  容嫔叹气,说:“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来我跟前,他还是嫌弃我了,也厌恶我了,连琅,他一直都不肯与我一桌吃饭的。”
  许连琅来的不久,很多事她看不透。但若换个角色尝试感同身受,她的娘亲对她无厘头的打骂,她怕是也会敬而远之。
  路介明小她六岁,孩子心性,更会下意识趋利避害,对容嫔他怎么可能不有怨念呢。
  所以她原以为,路介明对容嫔是怨的,怨她不管不顾,怨他连累自己,更怨他神志不清将那些成人世界里的伤痛加在他身上。
  却没想到,他不怨,反而是在潜意识里深深依赖着。
  许连琅给路介明上完药已经后半夜了,她提着自己的鞋袜回了西厢房,身体明明很累,但一闭上眼,大脑却开始兴奋。
  耳边里都是路介明的那句“我怕。”
  他是该怕的,他才十岁。
  但他只会在梦里说自己怕,一旦清醒,就又是那副冷漠无情又无爱的样子。
  她想,路介明到底为什么不愿意亲近容嫔呢,他不愿意亲近容嫔,却愿意在她发疯的时候不顾拳打脚踢守着她。
  路介明的心思埋的太深了,许连琅觉得难猜透。
  她不知道何时才睡去,再睁开眼时,天色大亮。
  她直觉自己起晚了,着急穿衣服时,里衫与外裙缠在一起,她索性自暴自弃坐在床上看着一团乱的衣服。
  兴许是短暂的睡眠真的起了作用,昨夜怎么都理顺不清的事,突然就通了。
  路介明如今不亲近容嫔的原因,该是他不愿意看到他一向端庄娴雅的母妃慢慢的变成了旁人口中的疯子。
  自己的母亲被这样的病折磨着,偏他还没有丝毫办法。
  他选择了逃避。
  他没有去珍惜与清醒的容嫔相处的时间,反而逃的远远的,似乎这样就能留住记忆里的母妃。
  但恰恰相反,他越是逃避,现实越是将他推向了过去。
  因为容嫔发病时,他不能不管。
  许连琅想通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更加迫切的想要护着路介明。
  她使劲握起了拳头,她得让路介明过上十岁孩子该过的生活。还有容嫔,脑袋上的病虽然不好治,但总是有一线希望的。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蹲下身继续与自己的衣物斗争。
  她昨夜应该是睡的很少,等她穿好衣物洗好漱,站在殿前等早膳的时候,已经哈欠连天起来。
  眼皮沉的要睁不开,她揉着太阳穴,强力镇定。
  膳食是热河行宫的管事嬷嬷派了个小太监送过来的。
  小太监翘着兰花指,将饭菜往桌上一扔,不管汤水洒不洒,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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