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烈焰焚火 天道好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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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这五六百狂徒都是在他们府中豢养的私兵,长安民众当场就被射伤了十余人,后来幸亏有许多义士奋起抵抗,把这些为虎作伥的爪牙都杀死了,才避免了陛下子民更大的伤亡。”
  “好,杀得好!岂有此理,身为臣子,竟敢私储甲兵,该当何罪!廷尉,朕问你,大汉律例对这一条是怎么规定的啊?”
  他们君臣一问一答之间,下面的文武百官要是有谁还没有听出皇帝的态度,那他就是个傻子了!廷尉张汤听到皇帝点到他的头上,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替元召背这个书,但也只能走出班来,干巴巴的说道:“回陛下,高祖皇帝所制定的律例明确规定,无论臣民人等,有私储甲兵者,以谋反罪论处,诛三族!”
  此言一出,如一柄重锤敲在了各人的心上,无不心中惊骇,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这是要重办的节奏啊!
  许多人都知道这条高祖皇帝立下的律例,但知道归知道,并不当真。因为许多年来,这条律例也不过流于形式,成了一纸空文。
  因为时代背景不同了,当年高祖皇帝之所以立下这一条规矩,是因为当时天下战乱刚刚平息,一些军中悍卒骁勇之士,退伍之后无处可去,就依附在原先的主将府中,成为了他们的私人武装。
  这样一来,各家府中的势力就过于庞大了,在长安城内,对未央宫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所以高祖才定下此律,无论你是功劳多大的臣子,家中只许有少量的护卫,而绝对不允许超过规定的数量。
  至于盔甲,弓箭等军伍重器,更是在严禁之列。在高祖一朝,有许多开国功臣之家,就是因为触犯了此律,而被抄家灭族的。
  只是到了后来,文景两朝,以此而得罪者寥寥无几,这条罪名就渐渐如被淡忘了一般。不过,臣子们假装忘了,皇家却并没有忘,偶尔也会拿出来用一次。离此最近的例子,就是十五年前,汉景帝以私买甲盾、欲以谋反的罪名把太尉周亚夫下廷尉府审问了。虽然那里面充满了阴谋和权力的需要,但这条罪名确实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手锏!
  而今天,在这含元殿的正式朝会上,当今天子又把手伸向了这把杀手锏,他想要干什么,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果然,听到张汤的回答,得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刘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挥手让他退在一旁。然后示意元召继续说下去。
  “陛下圣明!经过大街上的一番血战,面对这些视生命如草芥的人,却更激发了民众心中的怒气。大家都应该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是什么事都会发生的。所以,长安民众冲进了信成候府,混乱之中,不知道就怎么走了水,也许是信成候自知罪大,无颜再面对陛下和天下人?也许是冤魂索命?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信成候府郦家的人都葬身火海,被烧死了。”
  仿佛感受到了在场某些官员心中的害怕,元召决定再给他们加一些重量,最好是吓死一些完事儿。
  大殿上寂静的可怕,有人紧张的咽唾沫声音都清晰可闻。百官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什、什么……?信成候郦寄就这么死了?郦家的人都被烧死了!
  丞相田玢的眼珠子一下就瞪大了,看到眼皮子底下的少年平静的说完这些话,再偷眼瞥见御座上皇帝露出的微微喜悦神情,他的心中翻江倒海,惊涛骇浪。
  原来如此!事情走到这一步,要说皇帝预先不知情,打死他也不相信。朝堂的政治格局马上就要大变矣!有很多人要跟着倒霉了。
  与他有同样觉悟的人并不在少数。御史大夫公孙弘、廷尉张汤眼神闪烁,都在心中极速的思考着接下来要如何表态,才能在这场巨变中站对立场,现在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汲黯、郑当时等与元召素来亲近的一大批人,此时看着他得背影,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说他做事孟浪吧,可是却又处理的如此圆滑。说他考虑周全吧,却总是又容易热血冲动。但有一点儿共识,在他们心中是相同的。眼看这小子在大汉政治舞台上的重量越来越重要,所有这些对他寄予期望的人,心中都感到无比的欣慰。
  “死了?哼!人虽然已经死啦,其罪却不能免,其所犯罪恶,要一一查清楚了,记录在案,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其为何而灭亡,引以为戒。也省得朕担一个荼毒大臣的名声。这件事,就交给廷尉府去办吧。”
  张汤板着脸答应下来,圣命难违呀!暗地里,心头却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元召捞了一个好名声,却扔下大堆烂摊子,自己去给他收拾残局,有你们这么办事儿的吗!
  至于其余的那些勋臣之家要怎么定罪,皇帝刚要开口说话,下面早有许多预感到不妙的臣子出班跪倒,称有事要奏。
  皇帝扫了一眼,早已心中有数,这些人都是那些家族中的门生故吏,都与其有着很深的关系。其中不乏身居高位的重臣,在这关键的时刻,他们站出来,一定是来喊冤辩解的。
  人数不少啊,黑压压一片,足有三四十人之多,人人面带激愤,神色严肃。但说出来的话不是喊冤辩解,反而是赤裸裸的胁迫。
  “陛下,你身为大汉皇帝,怎么能如此对待曾经为这个国家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老臣呢!任由这无知小儿,鼓动市井刁民,攻击侯府,屠戮勋臣。如此,岂不令天下寒心!望陛下严惩闹事凶手,把他们一一绳之于法,才是正道!否则,臣下离心,圣德有亏,得不偿失矣!”
  说话的是左内史傅远,他正是阳陵侯傅宽家里的人,纨绔子弟傅偃兵的一个族叔。也算是位高权重了,此时领头站出来,说话之间,理直气壮,可见其心中的不服气。
  刘彻坐在那儿,并不说话,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只是在看着这些官员们的表演,听听他们还有什么可凭仗的。
  傅远说完,站在一边,并不退回去。接下来,梗着脖子说话的,是中大夫夏侯友恭,此人乃是汝阴侯夏侯婴的后代,他与曲逆侯陈家是儿女亲家的关系,听到此事有可能牵扯到陈家,忍不住也站了出来。
  汝阴侯夏侯家却与那些家族不同,家风还算淳朴,在朝野之间风评甚好,这是沿袭了他们先祖夏侯婴的品性所致。
  要说起夏侯家的地位,那在长安城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在皇室之中,对他们家也是甚为敬重。这是凭着夏侯婴的忠贞得来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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