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鱼吹浪(2 / 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她温顺地答应:“还成。”
  他从陈条上抬起了眼睛,“还成?几时回宫的?”
  她说:“动身得早,巳时前后就回宫了。回来臣睡了一觉,睡到太阳下山才起身。”
  他听后未置一词,可谁知道他憋得都快炸了。千算万算,算漏了霍焰也是男人,虽然老了点,但人家死了老婆,又没孩子,现在正是如日方中的时候,两个人在一间密闭的屋子里待了那么久……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陈条是看不进去了,他只觉沉甸甸的,这回不好料理,霍焰不像楼越亭,论辈分他是皇叔,他做媒做不到他头上去。按理不应该担心的,霍焰不是那样的人,可男女间的事谁说得准。男未婚女未嫁,未嫁的这位过年高龄都二十三了,搁在外头谁要?只能给人做填房。
  这么一想,太子觉得自己绿云罩顶,有些坐不住了。
  “宿星河,你过来。”他招了招手,憋着坏的时候他一般亲切地称呼她为“星”,连名带姓地叫,就证明不打算委屈自己了。
  星河抚膝过去,老老实实说:“臣在,主子您吩咐。”
  太子爷顺了顺气道:“北军档子房,存放的是机要,外人不得入内?”
  星河道是。
  “控戎司和北军不属同宗,你入北军军营,算不得‘内人’吧!为什么你要进档子房?让霍焰和他的长史进去不行吗?”
  星河明白了,这回又为这个较起劲儿来了。她舔了舔唇说:“臣……”
  结果太子一声断喝,“舔嘴嘬腮,一看就是心虚。”
  星河愣在那里,果然要挑你的刺,连你伸伸舌头都是罪。可她不能逾越,人家有使性子的权力,谁让人家是主子呢。她歪着脑袋,掖着两手说:“您别着急,听臣把话说完。臣身负皇命,入北军军营是查案子去的,那间屋子里有臣要的证物,必须拿这个呈报十二司,才好定曹瞻的罪。臣独自前往,北军那伙人没谁买臣面子,只有请了枢密使,那间档子房才能开锁。十年的存档啊,装满一整间屋子了,什么样的文书有用,只有臣心里门儿清。可臣不能单独在那间屋子里呆着,边上得有监督的人,防着我窥探机密。我和枢密使同处一室不是我愿意,是职责所需,您能明白吗?好啦,您别再生气了,没谁会戳您的脊梁骨,说您的人和枢密使搞到一块儿去了,您就放心吧。”
  这回她把他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太子竟然被她堵得哑口无言,这不合常理。
  滴水不漏,逻辑缜密,越是这样,越叫人起疑。
  太子拿手撑着半边脸颊,蹙眉打量她,“我竟然觉得你说得很在理。”
  星河笑了,“可不嘛,本来就很在理。”
  “不对。”太子摇头,“你是事先打好了腹稿的……说说你对霍焰的印象。”
  她这会儿要说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摆明了是找死。可要是把人说得太不堪,又有作假的嫌疑,于是她说:“枢密使这人吧,似乎不好相处啊,臣和他共事,心里战战兢兢的。他瞧臣一眼,臣就怕自己哪里做错了,小时候读书面对先生,都没这么紧张过。主要还是年纪悬殊太大了,他要是再长我两岁,都能当我爹了,怕也是应当的。”
  这下太子觉得比较中听了,还算是句人话。不过宿星河心眼儿太多,谁知道她是不是有意挑他爱听的说。
  太子决定反其道而行,“其实这人并没有那么不好相处,不过沙场上历练久了,再难改那硬脾气罢了。他身手好,功夫俊,你是没见过他练兵的样子。”
  星河说:“不不不……再俊能比得上咱们主子?我不信。”
  太子听后浑身都透着舒坦,含蓄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徐娘半老,还风韵犹存呢……诶,你的意思是想得空去看他练兵?”
  一位武将,最吸引人莫过于校练场上气壮山河的样子,是个姑娘都能给弄得五迷六道的。她要是想去,那是绝对不成的,太子预先就否决了,“校场上的人都脱了衣裳操练,你去不合适。”
  星河斜眼瞧人,分明不信,嘴里还嘟囔着:“我也不是没见过没穿衣裳的男人,主子在我跟前不就光过膀子……”
  结果招来了太子好大的不满,“混账,你拿我和那帮野泥脚杆子比?”
  星河讪讪不敢说话了,也是的,人家一身糙肉,他一身精肉,能一样么!
  她耷拉着脑袋,耷拉着眉眼,就那么戳在眼窝子里,不见不放心,见了又置气。
  太子想起昨晚上的熬心熬肺来,十年,整整十年,东宫里就没缺过这个人,抽冷子说她不在,他还怔了好一回。上哪儿去了?想起来了,出城上北军营地去了。不是她一个,带着千户和番子,还有枢密院的大人物,霍焰。其实见过霍焰的人,十个有九个会觉得他“后生”,年纪确实不小了,但身形和脸却像定住了似的,十年前回京是什么样,十年后依旧没有改变。如果哪天要和不知根底的人相亲,骗人说他三十,人家肯定也信。起先说她和霍焰同行,他倒是很放心的,可后来问了随行的禁卫,说宿大人和枢密使一块儿进了档子房,一呆就是半个时辰,太子爷就彻底按捺不住了。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