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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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他诧异的是,府内远不如外表破败。
  院中固然杂乱,房屋回廊都经过修缮,尤其是正室,房门推开,一股暖风迎面扑来。置身其间,犹如春季早到,不过片刻竟冒出一头薄汗。
  “此屋设有地龙,盱眙传出的方法。为迎接殿下,大司马特地派人找来工匠。屋舍由太守亲自监工,确保安排妥当,未有任何疏漏。”
  健仆一边说,一边将司马奕引到屏风后。
  “因时间仓促,加上雨雪连日,院中尚未来得及整理。殿下放心,不出十日定会清理干净。”
  “盱眙?”
  司马奕除下大氅,坐到矮榻上。
  看着陌生的房舍,扫过伏在地上的健仆和婢仆,忽然向一侧软倒,整个人都失去力气。
  “殿下!”随侍的婢仆大惊失色。
  “无碍。”司马奕顺势翻身,仰躺在矮榻上。单手搭在额前,闭上双眼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朕、本王累了。”
  “诺!”
  婢仆是从建康带出,健仆却是生面孔。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后,房门轻轻合拢。
  司马奕睁开眼,定定的望着屋顶,表情始终不变,两行咸泪自眼角流淌,浸湿散落的长发。
  不到而立之年,发间已有了银丝。
  “桓温……桓容……果然是父子……”
  低暔声渐不可闻。
  司马奕清空思绪,重又合上双眼。
  离宫这些时日,日日不得安枕,忧心会在途中丢掉性命。如今抵达谯郡,终于能安心睡上一觉。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晋朝天子,也不再是朝堂上的傀儡,只是个有名无实的诸侯王,没有封地食邑,沦落为方寸之地的可怜囚徒,终有一日会被世人彻底遗忘。
  到了那时,是生是死都不再重要。
  比起在台城的胆战心惊,焦虑癫狂,失去天子这层外衣,抛开一切浮华之后,心情竟是格外的平静。
  在梦中,司马奕仿佛回到幼时,嘴角弯起一丝纯真的笑。
  那时双亲皆在,他仅是个垂髫孩童……
  比起谯郡的平静,建康的风雨始终未歇。
  司马奕离开都城之后,新帝的继位大典提上日程。
  身为新帝的唯一人选,丞相司马昱忽然托病,连续数日未在朝中露面。琅琊王府大门紧闭,府内上下全无半分喜意。
  司马曜和司马道子侍奉在榻前,亲自奉汤送药,日夜不敢离开半步。
  很快,建康城中就传出琅琊王世子至孝之言。同样作为司马昱的儿子,司马道子却被直接忽略了。
  年幼的孩童似懵懂无知,在人前没有任何出格表现。仅有保母和心腹婢仆知晓,得知消息当日,司马道子关起房门,发了好大一阵脾气,玉器碎裂满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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