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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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罢,见吴春一直没说话,面色也有些异常,老农不禁收敛神色,肃然问道:“战前他往家里寄信的时候说了,你是他的伍长……这小子在军中可还成器?有没有给你惹麻烦?此番大战,他有没有临战畏敌?”
  吴春喉咙硬如磐石,闻言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吴生从未给我惹过麻烦,此番大战,他可是悍勇得很!”
  “这就好,这就好!”老农很是松了口气,又有了笑意。
  见老农这番模样,吴春要说的话像巨石一样卡在胸口,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得顾左右而言其他,“这……这地里今年的收成还好吧?”
  “好,今年可是丰收,家家户户有余粮!”老农高兴道。
  吴春见状,就更是于心不忍,只得继续找话,“往年没见地里烧粪,这技艺是哪里传来的?”
  “官吏们教的,不止是烧秋粪,还有许多技艺,说是很能肥田。”老农说道。
  “原来如此……”吴春点头,眼睛盯着身前的农田,“今年的赋税没有增加吧?我是说……官吏收取赋税没苛责大伙儿吧……”
  话说出口,半晌,没听见回音,吴生心里觉得奇怪,转投来看,立即呆住。
  面前这个方才还言谈欢快、满面笑容的老农,不知何时已是老泪纵横,眼中的哀伤浓稠如血,怎么都化不开。
  不等吴春说甚么,老农已经颤抖着开口,苍老的声音无限悲凉,“大郎,别瞒着了……你来跟我说这么久的话,不会只是因为你是吴生的伍长,战场上的事,我知道的不比你少……吴生,是不是……是不是战没了?”
  刹那间,吴春泪水夺眶。
  “伯父!”吴春面朝老农拜下,心头如同火烧。
  吴春的反应让老农心头的最后一丝侥幸化为乌有,刹那间周围的万事万物在他眼中失去了所有色彩,神思也恍惚得不分黑白,胸口的抽疼太过剧烈,让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吴春颤抖着掏出那封血迹已经变黑的家书,双手举着颤颤巍巍递给老农,艰涩的咽喉吐字艰难,“吴生从来没有觉得伯父拖累了他,他从军,是心甘情愿子承父志,他一门心思想着,要在战场上替伯父找回丢掉的尊荣与尊严……”
  第910章 旦为私利百般斗,暮见禁军万事休(一)
  高审思自丰安回军灵州后,河西三州兵马分为两部,一部自黄河之西北上,进抵灵武县一带,与刘知远所率的定难军主力汇合,一部东渡黄河后同样北上,攻打鸣沙城,其意,在攻克身为灵州屏障的鸣沙城后,占领黄河要津,为刘知远所部东渡黄河保驾护航。
  定鼎三年秋九月初九,河西军队攻占鸣沙城。
  当其时也,灵武县已经被围攻近两月,柴克宏病重,卧榻不起,仍旧停胡床于城上,并于身旁置薄皮棺材一口,以明誓死不屈之志。
  九月十二日,石敬瑭抵达灵武县,斥刘知远、杜重威征战不利之罪,夺刘知远主将之职,将杜重威发配阵前,令其身先士卒,率定难河西联军猛攻城池,旦夕不休。
  激战三日,城池不克。
  三日后,石敬瑭暂缓攻势,遣使于城前,劝降柴克宏,曰:愿与将军共谋大事,虚副帅之位以待。柴克宏闻听城外使者之言,愤然谓左右曰:老贼辱我太甚,何人为本将射杀贼使?
  吴春闻言而出,持强弓,挽如圆月,射之,一箭而中使者额头。
  石敬瑭恼羞成怒,大骂之,再令联军全力攻城,定难、河西悍将勇士轮番上阵,猛攻数日,尸体堆砌如山,将士攀之而能上城。
  仍是不克。
  九月二十日,石敬瑭舍灵武县城,率定难、河西联军主力东渡黄河,只留偏师围之。
  数日后,联军陆续抵达灵州城外,遂围城。
  攻城前日,两军将领齐聚中军大帐军议。
  军议后,诸将散去,石敬瑭在帐中与河西三州领兵首领座谈。
  “自安史之乱以来,中原藩镇林立,帝室羸弱,唐朝廷实已无力掌控河西,就如吐蕃自永旦、欧松两位王子争立,王室内战后,大臣纷纷据土称雄彼此混战,王朝土崩瓦解一样。自唐朝廷开疆扩土以来,河西内外就是帝室安置诸部之所,向来诸部杂居,又且毗邻西域,故而纷争不断,常有战火,尤其是安史之乱后,少了唐朝廷这座大山压在头上,河西英雄辈出,豪杰争相崛起,再后,吐蕃内乱,王朝土崩瓦解,无数大小部落进入河西,此处便演绎出无数功业与佳话。先前,张义潮异军突起,率归义军左征右伐,统领十一州之地,是何等得意气风发!这等丰功伟绩,引得无数豪杰心驰神往,我辈生于当世,焉能让先人专美于前,而不思建功立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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