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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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暖挑了挑眉——她的神态是愈发与顾渊相似了。“也罢。下回要更端谨些,别被人找着茬了。”
  寒儿“噢”了一声,埋首工作,不多时便裁出了一块缥青的料子,忽然又抬起头道:“可是,陛下并没有临幸过您,若是有心人拿禁中起居注来,不就……”
  薄暖的表情僵了片刻。
  她的声音凝住了:“寻常人怎能看起居注的?”
  “婕妤,奴婢有些不明白。”寒儿凑上前来,“按说黄门大人那边能看到起居注,便不该再信这些疯话,为何现在传得沸沸扬扬,也不见一个大人小声辟句谣?”
  薄暖静了静,“他们……或者在看好戏,或者……根本就是太皇太后的人。”
  寒儿张口结舌,“太皇太后——”
  “好了。”薄暖打断了她的话,将绣绷一扔,才前的心情似乎全都消耗尽了,她只想把自己埋进枕头里去,“莫再妄议。”
  送走了十月旦,便要张罗着迎接正旦。去岁的这个时候,她还在侯府之中,全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雷霆手段让她进宫为妃。时光像是在铜漏里突然沉下去的漏箭,在所有人都没有留意的时候,就莫名消失了。
  西南又传战报,道是广穆侯班师途中遇见滇人埋伏,险些全军覆没,全赖伤重的仲将军一人指挥得力,方才拖得八千残兵出了十万大山。与此同时,增成殿的文充仪病情忽然加重,一场风寒竟至于形销骨立,太医丞说已熬不过这个冬天。
  一时间,前朝与后宫,俱是一片愁云惨布。
  天灾*、生老病死,来得太快、太突然,让薄暖招架未及。她还记得文绮到宜言殿来挑衅,彼时伊人容光明媚,还似秋日里盛开的园菊,未料到不过两月,已成萎落黄花。她再也不能坐视,去了一趟增成殿看望文绮,谁知太医却将文绮的寝阁都围了起来,说她的病会过给旁人,决不能探视。
  薄暖皱眉道:“究竟是什么病?”
  太医丞支吾了半晌,“是……是疠风……”
  薄暖惊得往后跌了一步,“好端端的,怎么会,怎么会染上疠风?”
  忽然听见里边传来文绮微弱的声音:“是……是薄婕妤吗?”
  “是我!”薄暖凝声道,又对太医说:“你真的确定是……那个病?这——这不可能啊!”
  太医丞苦着脸道:“老臣如何敢诓骗婕妤充仪、陛下太后?充仪前阵子却毫无征兆,老臣只当是寻常寒热,谁知会突然……”
  薄暖定了定心神,“你先下去,我与文充仪说几句话。”
  太医丞为难,“这恐怕……”
  “下去!”薄暖冷冷地道。
  太医丞只好告退,并房中宫婢内侍都一同退了下去。
  被屏风、帷幔和木牖团团围起的寝阁之中,仿佛能闻见文绮清浅至无的呼吸声。薄暖不得不屏住了气息去听她说话,可是过了大半天,她也没有说话。
  薄暖根本不了解她,甚至连她的样貌也记不清了,然而在这一刻,她从心底里为这个少女感到悲凉。
  “文充仪,”她斟酌着对里间的人发问,“你可觉得好些了?”
  “太后……”文绮却浑浑噩噩,全没管她的问题,“是太后……”
  薄暖镇定地道:“什么是太后?”
  “我们原都答应了太后,不能与你往来……可是我……我却去找了你……”文绮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拂在沉默的初冬的空气中,“所以,是太后!”
  薄暖心头猛地一沉,“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做。”
  文绮不再说话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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