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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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人什么也没听到,现在的顾怀袖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只是对方给下自己下套,反问她是不是在茶肆之中说了什么,她若是承认,这不就是自己给自己下套了吗?如今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要顾怀袖怎么说?
  张二公子,太难缠。
  她斟酌着言语,正准备开脱自己,张廷玉看她神情闪烁,早已经将她心思猜了个大半,“起笔。”
  “……”
  一句话堵在喉咙口,顾怀袖还没来得及说,这张廷玉就已经换了话题,她几乎没反应过来。
  怔了半晌,待张廷玉重复“起笔”二字,她才明白过来。
  不仅心机深重,还喜怒不定?
  明明已经给自己下套,下一刻却放弃了这个套,把话题转开。原本就开始忌惮张廷玉的顾怀袖,心底越发觉得这人不好琢磨。
  她不敢再犹豫,生怕再吃戒尺,端整齐肃地捏了右边袖子,起笔。
  这动作颇为小心翼翼,一面捉笔,一面还窥看张廷玉面色,虽看不出个所以然,却也没见他动手——
  “啪!”
  “起笔便起笔,目光游移而东张西望,是为不诚。”张廷玉手指轻轻摩挲着戒尺光滑的表面,嘴唇的弧度始终只有那么一点,似有似无,让人捉摸不透。
  顾怀袖泪眼汪汪,委屈得很。
  她缩手再快,也不如张廷玉的戒尺快。
  这辈子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花言巧语就能哄得一家子团团转,连顾瑶芳都少有在她手里讨了好去的时候,今时今日,竟然被这么个小肚鸡肠的先生责罚。偏偏遇上这么个看上去温雅实则冷酷的男人,再漂亮的言语都使不上,指不定人家还抓着自己背后说人小话的小辫子,顾怀袖心虚,不敢反抗,也不敢回头去打小报告捅刀子。
  忍之一字,方为上策。
  努力开解自己,顾怀袖憋着没说话,克制着,重新提笔。
  宣纸已经铺开,她看着那白纸,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写字都没那么认真过。
  她不愿写字练笔,握毛笔太不舒服,又是个懒怠人物,平日里敷衍着也就过去了,今日阴沟里翻船,是栽了。
  顾怀袖是“能看不能写,能读看不懂”,所有的字都认识,写其实也能写,就是丑了一些。
  鬼画符的字迹,再次出现在宣纸上。
  张廷玉自打顾怀袖起笔,便盯着她手。
  戒尺在他手掌之中,偶有翻动,不过此刻见了她那一直打颤的手指,眉头又皱了起来。
  顾怀袖眼角余光瞥见他这神情,手一抖差点扔了笔,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戒尺,戒备也就松了。
  张廷玉回头,忽然看向青黛,吩咐道:“你去取一枚生鸡蛋来。”
  闻言,顾怀袖与青黛齐齐色变,顾怀袖“不可”二字刚刚出口,便被张廷玉用那平静得不起波澜的目光给定住了,她讪讪扭过头,盯着自己面前的宣纸,暗暗嚎了一句:天亡我也!
  手握生鸡蛋起笔写字,多少文人先辈的血泪史?
  每一名成功的书法家背后,必定有无数阵亡的生鸡蛋。
  顾怀袖嘴里发苦,心里也苦,连带着脸上也是一片苦意。
  她试图跟张廷玉套近乎:“先生,听说我大姐跟你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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