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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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年的岁月他一个人走过来,在黑暗中茕茕孑立,在时光里踽踽独行。他的心像是一片贝壳,从最初被丢进深海里,浮在水面上,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溺,到最后深埋在死寂黑暗的海底,再也无人可以触碰。
  言伤想,即便听不出他这样问有什么目的,她也必须选择一个能让他听了没有理由发火的回答。
  言伤低着头,死死揪住他袖子的一角:“你不能去小姐房里,她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她有了喜欢的人。”将言伤嘴里的话重复一遍,负清寒微微轻笑一声,金红色眸子散发出十分感兴趣的光芒,他淡淡低眸,看着言伤揪住他袖子,正在颤抖的手指,“那么你呢,你可有喜欢的人?”
  说话时,负清寒刻意强调了“人”字,言伤的手指抖得更厉害,她像是初见他时那样倔强的抿着唇,慢慢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双在夜色里愈发深沉的金红眼眸:“只要是我喜欢的,一定是最好的,不管是不是人,都不重要……”
  冰凉的手指轻轻压在了言伤的嘴唇上,成功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手指的主人带着极致慵懒温柔的笑,嘴里说出的话却毫无温度:“爱说大话的女孩,你该知道,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言伤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负清寒说完话就移开了他的手指,微微俯下.身子,取而代之的是他寒冷如湖底石头的唇,温柔缱绻的落在她的唇上。
  这一次没有阴冷的气息吹进肺腑,他像是在感受她唇瓣的温热,就保持着这样纯然的嘴唇相碰,一动不动。
  这动作像是圣洁的仪式,她的鼻尖触到他的鼻尖,那里却是冰凉的。
  他的全身都是冰凉的,那么,他的心也该是那样的吧。
  该是有多少人向他丢掷毫不掩饰的恶意,又有多少人妄图从这样冰冷的人身上取得他仅有的怨气,才会让他变得那样寒冷。
  心底泛起淡淡酸疼,言伤保持着这样的动作,紧紧揪住他的袖子。月色温柔,微风拂动,她被负清寒的寒冷气息温柔笼罩,明明他曾经数次对她做过更亲近的事情,言伤却觉得,这一刻,她才终于触碰到他的心。
  他没有心跳,也没有温度,她愿意把自己的温度分给他,她所拥有的一切,她都愿意给他。
  片刻以后,他直起身子来,含笑向她伸出手,言伤怔了一怔,还沉溺在那个轻薄如羽毛的吻里昏昏沉沉:“……你要带我去哪里?”
  负清寒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愉悦,轻轻的弯了弯嘴角。
  他拉起她的手,随后手指揽过她的肩膀,让她整个身躯都靠在了他的怀中。
  言伤还未反应过来,负清寒已经飞离了地面,她惊愕的张嘴,理智却控制着她没有叫出声音来。
  负清寒就在这清朗温柔的月光下,带着她飞上了杜府的屋顶。
  “等等……”
  “怎么,还想待在杜府,每日享用你家恩人亲手煮给你的羹汤?”
  言伤很快反应过来,只是张嘴说出两个字,待到他的眸光瞥过来,她已经闭了嘴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沉默了片刻,她终于还是不死心的再次开口:“……我的兔子,还在房里,我想带走它。”
  像是没有想到她迟疑的理由竟是这样,他嘴角笑意更深,冰凉手指轻抚过她丝滑如绢的黑发,随后似乎漫不经心道:“很在意那只兔子?”
  言伤道:“……是。”
  她想,这个人大概是很希望别人将他放在心上的。他既然问了,她只要诚实回答,就能极好的取悦他。
  她的模样似乎表现得对回答他的问题很抗拒,这一次负清寒却并未因为她的抗拒而散发出冰冷杀机。他愉悦的挑了挑眉,手指动作更加温柔的玩弄着她的发丝:“告诉我,那只是一块烂泥,为什么会得到你的在意。”
  不是问句,平铺直叙得似乎他根本不在意。但言伤却轻轻的笑了笑,表现得像是个掩饰不住心中幸福的孩童。
  她转头看他,眼中是倔强和羞怯:“因为那是我的梦。”
  言伤将话说得很是直白,她想即便是爱追问如负清寒,也不会再问下去。那种“是美梦还是噩梦”,“这个梦的名字叫什么”,类似这样的问题毫无问出口的必要。
  负清寒是个活了七十年的聪明人,他高傲自负,却又古怪缺乏安全感,她想给她安全感,只要他肯接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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