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第9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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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邵:“让我带兵打仗剿匪,我在行。让我算帐,真真饶了我罢!”
  善禾低头思忖了会儿,将理家管账的诀窍细细道来。知梁邵于此道拙劣,又絮絮嘱咐他如何聘好账房,如何调度仆役。这般说着,不觉已回城中。
  梁邵寻了就近的客栈住下,二人吃饱肚子,一个躺在拔步床中,一个歪在窄榻上。善禾盯着帐顶的并蒂莲花纹,细细地忖着。
  梁邵两手枕头,蓦然出声:“善善,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死法。”
  “想到了吗?”
  “想到了几个。”
  “比如?”
  善禾侧过脸,看他:“上吊。”
  梁邵倒吸一口气:“这我知道,从前做提刑官的时候,好些人就是上吊自尽的。脖子、舌头拉得老长,可怖得不得了。而且下葬后还得请先生来自尽的房间里做法事,麻烦得很。”
  “为什么?”
  “吊死鬼怨气大,死后阴灵不散,需要请先生把灵魂送走。否则盘桓在此地,早晚成个厉鬼。”
  善禾蹙眉:“那用刀呢?”
  “你可别。”梁邵又道,“我在北川时,见过不少死人。除非一刀毙命,否则死得又慢又痛苦,最后实是痛死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一刀捅不死,需要捅自己好多刀。”
  “你杀我,就好了。”善禾淡声道。
  “不行!”梁邵蹭的坐起来,“薛善禾,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想你死,你还让我来杀你?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善禾闭上眼:“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梁邵起身过去,坐在床沿,握住善禾的手:“我有一计。”他顿了顿,“察台有个毒药,无色无味却剧毒,从喝下到毙命,不过几息之间,死得干脆利落,如何?”
  善禾睁开眼,目向他。
  梁邵又道:“我现在写信给我北川的兄弟,教他们寄过来。只是一来一回,再加上他们寻毒的时间,大约十二天左右,你等不等得起?”
  善禾蹙眉道:“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这几日陪你寻死,你看我像骗你的样子吗?你觉得不好,那你说,还有什么死法比这个好的?就算你买个普通毒药,也不是一到药铺立马就能买到的,是罢?”
  善禾想了想:“好罢。”
  当日下午,梁邵当着善禾的面,修书去北川,请军中故友寻觅察台毒药。寄完信,二人便在此客栈中住了下来。
  梁邵见自己缓兵之计奏效,心中颇为得意。然善禾虽应了他,镇日里依旧闷闷不乐,显见的是郁结在心。他念起善禾的爱好,便教店小二购置一批上好的画具。善禾本就无事可做,索性就画起画来。
  可画也不似从前。善禾如今的画,不知怎了,总透着一股怪异可怖,教人看了心底发毛。
  梁邵见此形状,想着善禾恐怕不是寻死那般简单,应当是生了怪病。要不好好一个人,怎么铁了心就想去死呢?他又买了许多医书,一点一点看起来。
  每日里,善禾坐在窗前画画,梁邵就坐一旁看医书。与善禾类似的症状不多,只言片语散落在不同书中。多数医书所开药方竟非草药,而要请道士驱邪。梁邵知此法不可行,更奋力寻觅良方。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会找下去。
  这些日子,梁邵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爱哭。有时候,薛善禾枯坐窗前,看太阳一点点落山,月亮一点点爬起来。她也不动,就呆呆地看着,懒怠做事、懒怠说话,连动也懒得动。梁邵站在她身后,回过神时,脸上总有泪。
  好在渐渐入春了,万象更新,日头也好起来。梁邵想了个法子,一早一晚,牵善禾出门散步、晒太阳,似乎对善禾略有裨益。只是她仍旧每天都问他:北川寄信来了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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