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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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沉默了一秒。
  辛想忽然笑了,“淼淼,妈妈不算。”
  她又指了指我手里的酒,“给我吧。”
  我摇头,“不是妈妈。”
  辛想坐直了身体,“祝余,你知道什么是接吻吗?”
  陈浅也赶紧在旁边补充,“贴贴不算,要伸舌头那种。”
  我回忆了一下,似乎还能记起记忆深处里那种湿滑黏腻的触感,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又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陷入沉默。
  几分钟内,桌上都没有人再说话。
  社交的时候,如果不知道怎么办,就应该学习别人怎么做,然后模仿。
  于是我也没说话。
  但是刚刚定的闹钟很快便响起了,“半个小时到了,走吗?”我问辛想。
  辛想垂着眼睛,“你自己走吧。”
  “好吧。”于是我便起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想,辛想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但自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就这样莫名其妙。
  那时候,我刚满五岁。
  六岁以前是ASD的早期干预黄金期,大脑对外部刺激和经验最敏感,学习和建立新的神经连接速度最快。
  因此,即使我一直不算是一个特别“正常”的孩子,我妈妈也会天天带我出门和不同的人社交,试图为我“脱敏”。
  我并不暴力,也没有攻击性,但大部分人无法忍受我阴晴不定歇斯底里的大叫和哭泣,只能社交一次,所以我们每天出现的地点也不太一样。
  那天,我们去的一个有沙坑的小公园,里面有很多孩子和很多家长。
  我在角落里玩沙,沙子被我用铲子堆成了一个又一个十分对称的碉堡,那让我感到愉快。
  辛想穿着白裙子,被一堆小孩簇拥着,像接受贡品一样平等地接受每一个小孩的食物献祭。
  我们本该没有什么交集。
  直到她一脚踢坏了我的碉堡,“你的呢?”
  沙子四散开来,对称的结构化为一片混乱,失控感像电流一般窜过全身,我开始控制不住哭泣与尖叫,那是一种我至今也不想再重复、超负荷的体验。
  她露出了我常见的那种惊慌失措的神色,似乎下一秒就要跑开,但不知道她如何思考的,她忽然蹲下来捧住了我的脸,那张糊满了巧克力、水果汁、奶酪的嘴在下一秒贴了上来,“不哭不哭。”
  一种湿漉漉、甜得发腻、混合着各种食物的触感猛然袭来。
  她甚至伸出舌头舔了我一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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