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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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苗舔舐发出噼啪轻响,升起的青烟渺渺盘旋,融入天际。
  阶下百官屏息凝神,他们比谁都清楚,此刻站在祭台顶端的,不仅是代行祭礼的皇子,更是正踏着礼制的阶梯,步步走向权力之巅的储贰之选。
  那份威仪,今非昔比。
  直到最后一道仪轨完成,他转身走下祭台,玄色袍裾拂过冰冷的石阶,目光却不经意在掠过外场边缘的角落时,骤然一凝。
  那人作了伪装,几乎要隐在侍卫的队列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神色,却能让殷无烬遥遥一眼认出。
  摧信是千里迢迢从北疆连夜赶回的。
  要联合大皇子手下的人,帮助早年就在军中历练的四皇子去逐步瓦解与取代二皇子手中军权,这不是容易的事,简直是危机四伏,所幸花了那么长时间终于有了些眉目。
  而他第一时间来到此地不过是为了确定殿下无恙,祭礼已成。
  殿下如今的风头太盛,意图在这次祭礼蓄意陷害的敌人太多了,必须时刻保持万分警惕。
  殷无烬不动声色,只以极细微的幅度向摧信的方向点了下头,似含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影卫在人前一直隐忍,永远从容。
  而在随后,摧信被叫上与殷无烬同乘回程的轿辇,熏炉中升起的淡淡暖气萦绕周身,隔绝了外界的肃杀寒意。那种长期累积而来的隐痛与疲惫便再也压制不住,他竟睡了过去。
  这是他向来冷酷坚硬的外表之下,第一次露出真实的一面。
  殷无烬前程并没有多的言语,连眼神都吝给,直到此刻,目光才终于肆无忌惮落在摧信的身上。
  没人知道他在反反复复地想些什么,眸中到底又藏了多少不清不楚的意味。
  只是回到宫,侍从前来掀帘时,便见那位影卫大人已经偏头在他们殿下的肩上靠着了,姿态亲密。
  殷无烬没有让任何人上前,亲自将摧信扶回自己的寝殿。
  摧信几乎是在他有所动作的瞬间就警觉地睁开了眼睛,锐利一闪而过,但在看清是殷无烬并感受到他无声的要求时,紧绷的神经终是松懈下来,没有抗拒。
  实在太累,顾不得此时的逾矩。
  太医不出片刻就被请来了。
  先是在室内点了安神香,让即使躺下也皱着眉不得安稳的摧信终于能得到片刻宁静,不再如拉满的弓弦那般始终紧绷。
  在这期间,太医奉命检查伤势。
  于是,摧信在这些年身上留下的伤终是展露在人眼前。
  疤痕在皮肤上蜿蜒,像一幅被撕裂又勉强拼凑的画卷。
  最醒目的是右肩那道伤,皮肉外翻的痕迹尚未完全长平,边缘泛着不健康的红,显然是不久前才添的,想来是在北疆留下的。
  太医用沾了温水的棉布轻轻擦拭周围,动作稍重些,便能看见结痂下渗出的液。
  “这处是箭伤?”殷无烬的声音比殿外的残雪更冷,听不出情绪。
  太医手一顿,低声应是:“箭簇带了倒钩,取的时候伤了周遭肌理,怕是要养些时日才能发力。”
  目光往下移,是腰侧一道疤,从肋下一直蔓延到小腹,形状狰狞,显然是曾被利器剖开的痕迹。
  此外还有各种划痕纵横交错,有的浅淡如线,有的深得可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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