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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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马轰地倒下,没入头颅的匕首只露出把手,鲜血喷溅开来,瞬间浸润整把匕首。
  宁知弦剧烈喘息着,汗水混着尘土从额角滚落,一身好衣衫此刻破破烂烂,布衣肩头还有手臂多处被缰绳勒破,露出几道新鲜的血痕。
  他将孩童放下,一边警惕地朝马匹走去,确认无误后才肯彻底松下一口气。
  匆匆赶来的魏长昀更是目瞪口呆,整条大街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刚才那幕惊险到极致的画面震惊。
  魏长昀小心喘气,仿佛伤得是他:“宁兄……要不要去医馆瞧瞧?”
  宁知弦摇摇头:“不用。”
  随即走向孩童,他利落扯下下摆,将遗落在地上的药包仔细捆好,有几个早被疯马一蹄子踹飞,连个影儿都没有。
  他蹲下,脸上汗水涔涔,仍是带笑:“求药心切,人之常情,但更要注重自身安危。”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人声、鸟声甚至还有拂动在空中的浅淡风声。
  宁知弦乘着日光,就这般乍然出现在宋幼安面前。她鼻尖似乎还带着梁木烧灼的糊味,久久不肯散去。
  她闻声抬眸,又见宁知弦扯下发间丝带,顺着药包打上一个灵巧的结,和前世一模一样。
  宋幼安不得心头一酸,还在愣神之际,她看向宁知弦长穿的这套蓝色衣装,宁知弦已然起身,和他素日的做派一样,丝毫不拖泥带水。
  少年音色清朗,青天白日里他逆着金光,虽染一身尘土,在日光的照耀下镀上一层蜜糖的味道,他高声:“今日疯马冲撞诸位,镇国公府会包揽一应损失。”
  做小本生意的哪有很多本钱,都指着手头的东西吃饭,今日被疯马一砸不知道要亏多少,疯马一踏,搞不好今天就有多少户人家吃不上饭。
  宋幼安看向宁知弦,手中药包越发沉重,她低头摩梭丝带,捞起垂在地上的一侧缠在手腕。丝带质地极佳,她细细缠着,隐没在暗处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她这是回到了前世?
  看起来颇为荒唐,一时半刻也很难适应过来。
  丝带在如葱指尖滑过,欣喜如同饴糖般化开来,裹住宋幼安那颗依旧跳动的心脏,笑意从嘴角开始蔓延开来,随即来势迅猛,连眼里都是数不清的糖丝。
  宁知弦还活着。
  他还会蹦还会跳还能拦住疯马,很好,一切都很好。
  宋幼安刚及宁知弦腰侧,她将药包抱在怀中,仰首。
  疯马与镇国公府无关,宁知弦不仅制服了疯马,更愿意为百姓踩踏的货物赔偿。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落得上辈子那样的结局呢。
  死无全尸,沦落北疆,上京城只有一座见不得人的衣冠冢。
  宋幼安的泪水润化糖人,糖水和着泪水一片片剥开糖人的外皮,又甜又咸,若是真得由手艺人做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很难吃。
  可宋幼安不介意,喉舌之下苦涩难以压住甜意,饴糖很好吃。
  宁知弦,你该活下来。
  你就该活下来。
  宋幼安抹去眼角泪痕,如今她尚且十二岁,宁知弦已然十六岁,年岁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她快步靠近宁知弦,趁宁知弦没注意的时刻拉起他的衣角,甜甜道:“谢谢哥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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