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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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以为驼梁山的事即将告一段落,李殿下,就你那位至交好友,突然上奏要彻查齐鲁之地的瘟疫案……”
  陆恩卓言辞犀利刻薄,着实太过咄咄逼人,骇得院墙之外的义弟连忙赶来,扯住对方,以便控制局面。
  “我听说你入狱,老远赶过来,担惊受怕恐你遭驼梁事牵连,要知道昨日宋家那败家子,宋玄烨的尸体被运了回来……他们家出过三代宰相尚且谨小慎微,你却尽在这里丢脸!”陆恩卓怒叱。
  谁都没料到他吼完后,未待喘息,陆风眠突然哐当跪地。
  而这并非陆风眠本意,她双膝不可控制地脱力,舅父为她辩解的声音尖锐得刺痛耳膜。
  刺痛之下是飘.飘欲仙之感,似乎能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前后左右皆在她眼中,只是不管听还是看都不真切。
  就像,就像,与这世间隔了层水镜。
  耳畔杂乱,时而风声呼啸,时而传来儿童嬉笑声,那声音很是熟悉,似乎伴随她多年。但忍着剧痛,却怎么也回想不起那是谁。
  时间在痛楚下拉长,等钝刀子不在磋磨神经时,入耳的正好是父亲的一句赦免。
  “算了,你去跪祠堂吧。”说完不顾义弟阻拦,拂袖离去。
  他俩不知争论了多久,陆风眠深吸一口气,抬首对上舅父那张带着不好意思笑容的面。
  论长相,陆风眠比起亲生父亲,反倒与舅父更像一分。都是暖白肤色,柳叶弯眉,鹅蛋脸型。
  “风眠,你先别动,我去扶你。”舅父面露不忍,上前搀扶她。
  此时陆风眠脑中混沌尚存,面对一路上舅父提出的问题,回答得模棱两可。甚至进到祠堂,对上排排漆黑的灵牌,再听到安慰关心话语后,连先前他问过什么都忘干净了。
  “你父亲他啊,刀子嘴豆腐心,很久前我也长受他责骂……”
  “他是我认下的兄长,长兄如父,我不好说他什么,但他有时对你确实太过严苛,害。”
  劝慰的话她是半句没听进,只是再次觉得耳熟,似乎舅父很早前说过同样的话,又或者是舅母。
  “舅父,您还记得我娘是怎么死的吗?”陆风眠不惜打断对方,硬插.进句话来。
  说完不仅舅父懵了,连她自己也懵了。她遥遥察觉有红线在脑海里飘过,尽管识不清,却下意识知道这条消息极重要,重要到关乎身家性命。
  但为何回问出‘母亲是否难产而死’的问题?
  难道自幼的认知有误,可告知她这些的人不止一位。在模糊记忆里,父亲、舅母、闺中密友,皆是如此告知的,无一例外。
  谎言都会有漏洞的,不会像现在一样,每步棋都对应的上。
  再者这要是谎言,她此后又能信任谁?
  商家给出的消息是,母亲与舅母不合,屡发争执最终导致母亲难产而亡。陆风眠犹疑期间对方请出了,多年前下慢性药的证人,证实舅母不仅仅是过失害人,她甚至找人买过红花。
  自己在京城名声差得很,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曾为商家妇,却因某些缘由结姻半年就主动离异。
  尽管不为私奔不为虚荣,名声还是臭到了水沟里。
  再者,舅母不久又为她定下了口头婚约,那家人奇迹般地应下了。不少人就调侃宋家大少爷是接盘侠。
  赵府商府皆说母亲难产而亡,多半不会有错。两家关系紧张,要是有搞垮离间对方的机会,大约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那隐约感到不对劲的地方,或许不是出自自身,或许是旁人同自己哭诉过,情深意切难免记忆深刻,混杂进了原有的记忆碎片里。
  陆风眠神情变化莫测,沉默良久吐.出句,“先前罚跪时,一直头晕想吐,想起了很多别人跟我讲过的故事,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己娘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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