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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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回春堂只有朱大夫的儿媳在打理,说是……朱大夫一早便被官府的人请去了。”
  “那就派人去官府等着,不接到她老人家就别回来!”
  昏沉时,断续相对的话钻进脑中,齐雪的意识犹如浪尖载舟,短暂冲出,又再度被淹没。
  待到神智再艰难拼凑,她首先感受到的,是指尖微弱的牵动,一双手立刻覆了上来,紧紧握住她。
  那掌心布满厚茧,粗糙到磨得她生疼,无须睁眼,她也知道是常年舞枪弄棒的钟永怜。
  接着苏醒的,是味觉。鼻尖萦绕熟悉的药草香,是朱大夫惯用方子里的味道。
  齐雪不适地蹙起眉,脑袋在枕上无力地辗转一下,方才积蓄起力气,缓缓睁眼。
  “齐姑娘,你醒了!”钟永怜惊喜。
  “我……睡了多久?”齐雪开口,喉咙针刺一样痛。
  “不久!昨夜到今早,也就五个时辰多些!”钟永怜忙道,语气后怕:“只是我担心你昏厥生急病,这才请了朱大夫来瞧瞧。”
  想起失去意识前,听到钟永怜为请医下的严令,齐雪感动。
  她想坐起,钟永怜连忙伸手搀扶,只是手上触及后背,摸得一掌冰凉濡湿。
  “寝衣和床褥都被汗湿透了!”她又忙起来,“我这就去寻套干净的给你换上。”说罢立即起身,匆匆往别屋去了。
  齐雪独自坐着,浑身虚软,却也不想成人负累。她勉力下床,端起那碗浓黑的汤药,一路询问着丫鬟,摸索去厨房的路,寻块方糖压下苦味。
  厨房门口悬着一道厚重的落地布帘,依旧掩不住里边熬药的清气,齐雪双手端着药碗,那点重量于她而言已是泰山压顶。
  正欲开口请里面忙碌的人帮着掀开帘子,却听得朱大夫与儿媳在说话。
  “一锭金子?我可算见识了皇都那些大人的阔气!只是,我听说他们此番是带了御医的,怎地又把娘给请去了?”
  朱大夫嗓音沉闷:“那位御医一早便推说水土不服,无法看诊了。”
  “喔……娘,您这是怎么了?方才在马车上见您神色倦怠,我没敢多问,莫非……他们为难您了?”
  “你可知道,我今早是去给谁看诊?”
  “谁?”
  “是……唉……” 朱大夫重重叹了口气,“是小意,就是那个给你鉴过镯子的薛意啊!”
  “啊!竟是他?说来真是令人唏嘘……他、他怎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哼,你久居临安这方寸之地,读书少,见识也短。薛意究竟有何罪,岂是你我能妄加定夺的?”
  “可是……那满城张贴的海捕文书……”
  “昨夜我听得,那些人要将他押往皇都处决。只是奇怪,一个已然半死不活的人,再也榨不出什么口供,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上一个需要将尸身远送、悬于皇都城墙以儆效尤的,还是我五岁时听闻被处决的一个名震四方的反贼。”
  “娘,我愚笨,您的意思是……薛意是冤枉的?”
  “今早我为他诊视,他除却被打得遍体鳞伤,身上竟还服了十几种奇毒。旁人或许不识,我却清楚,那其中许多药材稀少昂贵,非皇室之力不能寻得。”
  “这!他究竟是得罪了何方神圣?会不会牵连到我们这些街坊邻里?您、您去这一趟,又是为何?”
  “薛意体内最近的一脉奇毒,是在昨日戌时前后种下的。” 朱大夫轻声,“许是那御医想出的以毒攻毒之法,意在给他个教训便罢。按说,他今晨该好转些,可我见到他时,却仅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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