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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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守自盗,方侍郎又如何担得起‘忠良’二字?”
  脑门霎时沁出豆大的汗滴,方宪明慌不择言,“白惜时,你这阉狗,休要含血喷人!”
  人证物证俱已查实,不欲再与他多费口舌,白惜时转身,只丢下两个字。
  ——“带走。”
  前一刻还高高在上的侍郎大人,一夕之间便沦为阶下囚,由东厂之人押解着,犹如丧家之犬跟在白惜时身后。
  方宪明被吓得双腿发软,嘴上却不饶人。
  “奸佞”“狗贼”“无根之人”轮番往白惜时身上招呼,吵得向来肃静的安和门格外突兀,也顺利引来了不少同僚的注目、同情、共鸣。
  两个刚入仕的年轻官员显然被煽动了情绪,此刻正捏紧拳头,怒视白惜时。
  瞧见前头挡事的二人,白惜时停下脚步,轻飘飘一个眼风扫过去。
  “怎么,二位也有雅兴,随方侍郎一同去我东厂喝茶?”
  闻言,那两人瞬间一怔,如临大敌,短暂的对峙之后,后头的官员上前扯了扯那二人的袖子,像是在规劝切莫意气用事,这一劝,那二人便犹豫起来,最后各自退开了一步。
  白惜时勾起唇角,越过众人,在小太监的殷勤打帘下,跨上了马车。
  独自一人坐于车厢内,外头方宪明的叫骂仍在继续。
  白惜时对这些骂声不甚在意,她甚至觉得,有些地方方宪明骂得还算中肯,她如今的确算不得什么好人,也确实,无根。
  待车轱辘有序转起,马车平稳行驶,确认不会有人在此时突然闯进,白惜时才收起了先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视线扫过案几前那樽会反光的小铜壶,瞥见了里头的自己。
  这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也好在她如今的身份是太监,本就被归类为不男不女的行列,倒也省得旁人怀疑上她的性别。
  白惜时原是大学在读学生,穿越过来的时候,原身才五岁,分明是一个女娃娃,身份却是个小太监。
  白惜时不知道原主为什么会入宫,又是怎样以女子身份混进来的,她那时候只知道,自己处境堪忧,极其堪忧。
  因为年纪小遭人排挤欺负,原主被发配到了废太子的院中。而彼时还愿意待在废太子院中服侍的,只有三个人。
  ——一个宫女姐姐,一个老太监,还有顶着小胳膊小腿的白惜时。
  废太子在六岁之时,父皇骤然猝死,彼时大魏朝内忧外患,为抵挡外敌入侵,太后和朝臣们商议后决定,改为扶持先帝的亲弟弟泰王登基。
  而六岁的小太子,仍然做他的太子。
  但当几年后太后去世,泰王又平定外患、坐稳江山,便起了废太子,立自己的亲儿子为储君之心。
  后来,太子果然被废,而就在这档口,五岁的白惜时也恰好来到他的废院服侍。
  主仆四人日子过得如履薄冰,经常抱在一起痛哭,又互相安慰,那时他们谁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东山再起,只盼望着冬日不要太冷,夏日饭菜不馊,今日不会突然被毒害至死。
  白惜时除了这些,还要再加一样,那便是女儿身千万不能被人发现。
  能好好活下去,就是彼时最大的愿望。
  然而,不知是上天注定,亦或是因果轮回,自废了太子之后,泰王的两个儿子相继去世。
  后来,泰王病重,后继无人,废太子被重新立为储君。
  如今太子已登基八年,当年的宫女姐姐成了后宫最受宠爱的俞贵妃,老太监执掌司礼监,而白惜时,也于今年正式升任东厂厂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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