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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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季春生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不高,却稳得像是一块压舱石。
  “你会跟我走吗?”她双手死死地扒住了季春生的手臂。她早就不怕水了,比水更恐怖且能要人性命的东西有太多太多,更加能扼住她的咽喉,让她再也发不了声。
  “我会带着你走。”季春生边解套绳边回答道。
  她本来早就不害怕了,因为她对于小春山这个地方没有一丝不舍。
  直至遇春分,春又生。温和且少有的春天懂得自己的痛苦和痛楚。
  “季春生…”谷雨哑了嗓子,她忽然心生胆怯害怕,耻于面对春天。雨声掩盖了她的啜泣,只有季春生能感受到她颤抖的肩膀。
  季春生不知道为什么谷雨哭,她手忙脚乱地安慰谷雨,将她先领上了舟。眼泪跟止不住的雨一样,越擦越多。
  一道春天的惊雷炸出了片刻的天光。春天的雷鸣响彻夜空,在这片无垠的雨幕中,季春生看到了谷雨肩上烧火棍砸出来狰狞还没结城的伤口,和她衣背后随着骨肉一起破碎的布絮,让她误以为谷雨痛在伤口,而不是心口。
  “何秀打你了?”季春生跪坐在谷雨身好,轻轻伸手上去,“很痛吧?”
  “痛。”谷雨仰头想让眼泪别再掉了,但是却无济于事,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亲亲我就没事了。”
  她没有想到季春生真的会吻上她的肩,狼吞着她密密码码的痛楚,像是想要亲自缝上她的伤口。
  “不哭了。”季春生轻轻地抚摸着谷雨的头发,温声道,“以后会好的。”说着把自己的卦衫套到了谷雨身上,盖住了她身后的破碎。
  不怕,你会离开这里,你的伤口会也结痂。
  待到春天过后,谷雨自会离开这里,迎来下一个节气。
  生的希望是除不尽的,任凭野火烧,暴雨浇,埋藏与土地下的野草还是春风吹又生。
  “陈拾!陈信!”季春生站在陈家店下喊着,好在今天是周末,两兄妹为了方便,是宿在店里的。
  门口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外面湿漉漉的街道上,映照着季春生和谷雨的身影。随着一声声急促的呼喊,陈拾很快从店内上头的窗户探出头,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关切。
  “你们怎么了?”陈拾迅速推开门,带着几分急切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正扶着眼镜陈信,兄妹俩一看就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快进来。”陈拾一边说,一边催促着他们进屋,陈信也立刻转身去开门。
  谷雨和季春生给兄妹二人说了来龙去脉。
  季春生看了挂钟问:“今天的晚车有什么时候走的?”
  陈信也顺着季春生的方向看了看时间,说还有三十分钟,最后一班末班车就发车了,要不等明天最早一班。
  “不行,来不及,今晚就得走。”季春生不敢赎谷杰能隐瞒多久,何秀和谷刚又还有多久发现。一旦错过今晚的末班车,就要等到第二天八点,“陈信,你能开摩托送谷雨去车站么?”
  “雨太大了,我戴眼镜眼睛看不清,陈拾可以。”陈信转身就手忙脚乱地去给车打火。
  “谷雨姐,头盔。”陈拾给谷雨寄上了系带。
  陈信己经把车推了出来,发动机轰轰的吐着气,做好了准备。
  季春生有想过分别的场景,但至少要等季节结束,至少会在车站口。隔着鼻尖说一声珍重,然后隔着一千五百公里各渡那遥远的一生。
  可惜你叫谷雨,春天的尾巴。
  “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季春生最后捏了捏,然后松开了谷雨的手,催促着谷雨上车,“去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谷雨分明是她死去会想要道别的人,但季春生却不敢再对谷雨表露太多,她怕谷雨会挂念上这个春天,甚至于回想起小春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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