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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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馀被兵卫紧紧按住,烙铁逼近时,他忽然抬眼,望向高高在上的皇帝,喉咙里溢出一串冷笑:“今日留我一命,将来莫要后悔。”
  烙铁按下的瞬间,皮肉烧焦的气味在大殿弥漫。苏馀浑身绷紧了,却没有发出一声痛呼。豆大的汗珠沿着他额角滚落,混着斑驳的血水滴在金砖上。
  群臣一时间噤若寒蝉。
  成昭远满意地欣赏着他的痛苦,唇齿之间滚出两个字:“蝼蚁。”
  苏馀被侍卫拖出殿外时,最后回望了一眼,成昭远也正盯着他。冬阳凌冽,寒风萧瑟,他舔了舔流到唇边的血珠,留给对方苍凉满怀的大笑。
  ————
  含章殿里炭盆烧得旺,珠帘翠幕间暖融融一片。
  苏裁锦将小皇子哄睡,沉默了许久,问道:“陛下当真……让他黥面为奴?”
  傅姆刘氏低着头跪在地上,声音都有些颤抖:“回殿下,看到的人都说,拖走时整张脸都被血糊满了……”
  银霜炭毕剥作响,看不见火星,却好似在心头烙了一个洞。
  苏裁锦怔怔地攥紧了手中锦帕。她想起许多年以前,那位梁公在彭城遇刺,消息传回金陵时,她父亲缄默良久,其后很长一段时间,总是反反复复念叨着“苏馀”二字。
  尽管彼时的朝廷从未承认苏馀的身份,但是她知道,他确是濮阳王之子,她素未谋面的旁支亲眷。
  刘氏看到皇后从座中起身,瘦弱的身子仿佛在颤抖。她不由得膝行上前:“殿下!”
  “备辇,”苏裁锦脸色发白,吩咐道,“去正福殿。”
  夜色已深了,正福殿仍旧灯火通明,北风从窗隙渗入丝丝寒意。
  苏裁锦披着白狐裘,低眸跪坐在御案旁,素手纤纤,为皇帝添了新香。
  成昭远斜倚软榻,手中把玩着鎏金银香囊,目光落在皇后微微泛红的指尖上。他轻唤一声,道:“你身子不好,这么晚了,不该熬夜。”
  “陛下,”苏裁锦抿了抿唇,踌躇良久终于开了口,“妾听闻,贼首苏馀被贬为奴婢。”
  成昭远动作一顿,将香囊扔到几案上,“啪嗒”一声轻响。
  “皇后倒是关心他。”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苏裁锦抬眸,烛光映着她苍白的脸:“毕竟是苏氏血脉,求陛下开恩。”
  “朕已经开恩了,”成昭远直起身子,触到她冰凉的手腕,“若不是顾念皇后,朕早该将他凌迟处死。”
  苏裁锦哀哀望着他:“陛下,妾从未求过什么——”
  成昭远捧起她的脸,手指抚过她几欲落泪的眼角,淡淡道:“你要什么朕都能答应,除了这件事。”
  殿中陷入了沉寂,只听得铜漏滴答作响。
  苏裁锦看不清对方深沉的眉眼,却冷不丁想起宫中近来的传言。皇帝常去青溪宫探望前朝的婉婕妤,甚至亲自过问她的饮食起居。
  她仍有不甘,一丝泪花从眸中闪过:“士可杀,不可辱……”
  成昭远手上用了力,语气骤然间冷了下来:“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忘记了?”
  苏裁锦身子一僵,艰难地别过脸去,避开了皇帝的手掌。她缓缓起身,灯烛猛地抖了抖:“是妾僭越了。”
  成昭远没有抬头,只是道:“夜深了,回去歇着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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