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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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之染进屋卸下铠甲,指尖刚触到束发的银簪,眸光不由得一顿。
  案头新添的灯火格外明亮,映出一个朱漆小匣的轮廓。那匣子不过巴掌大,却泛着经年摩挲后的温润光泽,似乎已有些年岁了。
  她唤叶吉祥入内,指着那匣子问道:“是谁送来的?”
  叶吉祥吃了一惊,道:“卑职不知……方才整理卧榻时还未见到。”
  烛光冷不丁闪动。成之染盯着那处褪色的匣角,漆层下露出乌木本色。如此陈旧的木匣,不像是潼关守将讨好的赠礼。
  她挥手让人退下,在灯下端详许久,挑开了铜扣,将匣盖掀起。
  陈年墨香霎时间涌出,还混着一股霉味。
  匣中是一张红绳卷起的纸页,边缘已泛黄。展开时,纸上只有寥寥数字。
  “既入关中,无令东还。”
  八个字墨迹渗入纸页纹路,尤其那“还”字最后一笔力透纸背,像一把出鞘的刀。
  她不由得张大了眼睛。
  这字迹……
  窗外隐约有夜枭厉啸,穿透风声在庭中盘桓。
  成之染的手禁不住抖动,指尖发颤地刮过纸面,灯焰映照下那字迹越发清晰。
  她曾在无数奏章上见过这样的字。
  成昭远的字,就算化成灰她也能认出。
  案头铜镜映出她骤然惨白的脸,镜中人眉目却与渡口相送的帝王重叠。他在离别之际面容出奇地平静,隔了数千里黄埃,如今却看不分明。
  明明已经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为何知道他再也不见她,她突然心口刺痛。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不对,不是这样的。
  成之染扯开衣领,从贴身锦囊里掏出一枚玉玦。
  成昭远原本准备送给成襄远的玉玦,她没有留在成襄远坟前。出于某种黯淡的私心,它也不该留在成襄远坟前。
  她紧紧攥着这枚玉玦,掌心传来的疼痛,依稀唤起一丝清明神志。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玉玦,玉玦。绝人以玦。
  她将玉玦重重按在旧纸上,青玉温润,灯下寒凉。刻意断绝的轮廓盖住“无令”二字,恰是严丝合缝,仿佛一把钥匙终于找到了对应的锁孔。
  叶吉祥率亲随在屋外守候,望见屋内灯火亮了一整晚,不由得忧心。天色快亮时,他听到成之染唤他,声音嘶哑得可怕。
  他赶忙进屋,案头灯油将尽,成之染仍端坐案前,眸光沉沉地看不分明:“你派人回京去查,乾宁末年西征之时,皇帝可曾与军中将帅往来。”
  叶吉祥略一迟疑,有些分不清,她口中“皇帝”所指,是魏帝,是高祖,抑或是……
  成之染再次开口,缓慢声息里,他听出几分灰烬般的枯冷。
  “成昭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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