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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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现这人脸上的轮廓比他们初见时更分明了,从眉尾往上走,额角处有一道浅浅的白印。
  那是他用茶盏砸出来的。
  沈琅忍不住伸手,抚摸过那一处疤痕。战场上枪林箭雨,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却是他那日随手一砸,留下了这一道疤。
  薛鸷见他皱眉,于是说:“你什么表情?是不是嫌我是个‘丑妇’?”
  不等沈琅开口,他便又道:“你嫌也没用了,我既已嫁进了你沈家大门,从此便是夫唱妇随,你方才又亲手揭了盖头,以后就得对我负责!”
  沈琅本因他额上那一道浅痕,心里有一点酸涩,可还没来得及怎样心疼他,便再又一次无语地笑了。
  “最近军营里闲了?”沈琅说,“又开始犯病了。”
  “你只说你负不负责?”
  “负责,”沈琅说,“我与你白头之约、红叶之盟,从此两不猜疑。”
  发下誓言的沈琅脸还没红,听他将这话说出口的薛鸷却红了脸:“真的?”
  “我骗你,我不得好死。”
  薛鸷急了:“别说那个字!”
  “那么便不得好活,行了吧?”
  薛鸷其实不大乐意从他口中听见这些话:“我信你的,不必发毒誓。”
  说完,薛鸷逼着沈琅将那盖头披上,他又装腔作势地给揭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抱着他躺下了。
  “下个休沐日……”薛鸷对怀里人说,“我想回寨里看看。”
  “嗯,”沈琅说,“我陪你。”
  “我还想去庙里给他们、给云蔚,供一盏长明灯,再捐些香火钱。”
  “好。”
  薛鸷凑上来吻他,小心翼翼地,一直从他的眉眼吻到唇角,像碰见了什么罕见的龙肝凤髓般舍不得一口吃下。
  “你怎么这么好呢?”薛鸷抵在他耳边说着,语气相当粘腻,“好楫舟。”
  因为总听燕昭这样叫他,薛鸷便与他负气,私底下什么都肯叫,只是不愿也叫他一声“楫舟”。
  “你昨夜才说我是坏人,忘了?”
  话音刚落,沈琅便嗅到薛鸷的襟口处,有几丝很淡的香烛味。
  “你今日去寺里了?”
  “嗯,先替你供了盏长明灯,本来想替他们都供上的,”薛鸷低声道,“几千盏……可惜身上银子没带够,佛祖不知道,但庙里那些秃驴个个都只认银子不认人。”
  沈琅顿了顿,才道:“你从前不是不信这些吗?”
  “不知道,”薛鸷说,“我就想你能少病一日,我就高兴一天。”
  “你去求了什么?”
  “求你长命百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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