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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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上礼拜,他收到过教堂发放的宣传图册。矢志禁欲守身的修士用蘸了盐水的笞条抽打自己的脊背,以惩罚自己夜深人静时兴起的吟秽欲望。阿奎那觉得自己身上没有剩下多少宗教虔诚,但是现在他真的很想钻进铁处女里,紧紧盖上棺椁,让贞洁的铁钎把自己扎得千疮百孔。
  好想死。
  ……到这个年纪竟然会因为上床太没节制差点耽误了工作。
  他竭尽全力不要想起前一天晚上(准确来说是跨越到今天凌晨)的记忆,努力忽视身体各处残留着的、酸涩的、古怪的触感。天知道他早上猛然惊醒,惊恐地记起即将迟到的工作,下意识一动却发现那玩意儿还杵在自己身体里时五雷轰顶的羞耻感。
  他甚至没敢回头看身后的人一眼,跌跌撞撞地冲进盥洗室,一边咬牙切齿地冲洗身体里淌个不停的液体,一边崩溃地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上不了天堂了。
  ……好想死。
  但是该死的另有其人。
  他抓起桌面上的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海戈正巧在厨房。刚拿起话筒还没来得及应一声,那头就顺着电话线同时送过来十几个巴掌,把他打得晕头转向。
  他认真听了一下,才发现是阿奎那在骂他。
  阿奎那显然相当激动,情绪饱满、嗓音嘹亮,骂得合辙押韵,行云流水,虽然不带一个屏蔽词,但是定状补虚拟语气一个也没落下。
  海戈感觉自己在上语法课,打点精神听了十来分钟,听得阅读障碍症发作瞌睡频频,终于放弃,用肩膀接着话筒,把电话那头的责骂当做背景音乐,继续给手上的黑虎虾去虾线。
  电话一端是抑扬顿挫、结构精巧的长难句,另一端则不断传来刷碗、切菜、洗番茄、油锅呲呲的响声。
  等阿奎那豪气干云地骂了半个小时,正在踌躇满志身轻体快的当口,海戈见机问了一句:
  “你今晚几点回来吃饭?”
  阿奎那冷冷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回来吃饭?”
  “我准备了你喜欢的海鲜烩饭。”海戈轻声说,“你上次说我做得很好吃。”
  “……”
  那头狠狠冷哼一声,“啪”地挂了电话。
  于是,晚上七点过一刻,回家的阿奎那站在房子台阶下,仰头看着屋子里的灯光,面上难掩烦躁。他在心底自我唾弃,说得好听,给我准备晚餐,到底谁是谁的海鲜烩饭?
  但是家还是要回。
  他大义凛然地走进了家门。
  海戈收拾完厨房,洗干净双手走进书房。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踏进这里了。阿奎那仍旧在灯光下阅读打字,但是头也不抬表情严肃——更准确一点说,他的脸色前所未有地臭。
  海戈坐在书桌旁边的安乐椅上,垂着眼睛默默伴着他。
  但是阿奎那却把他这反常的在场,曲解成了某种索求的暗示。他大起反感,心浮气躁,从卷宗上抬起眼,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看着一只正在地毯上撒尿的狗。
  “干嘛?”他生硬地问。
  海戈顿了一下:“抱歉今天早上睡过头。”没能为你做早饭。
  阿奎那讥讽地说:“你也会睡过头啊?”
  海戈诚实地说:“因为太舒服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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