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不醒 第7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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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份体检报告就藏在他刚买回来的花种里。
  不知道被谁放进来的,他也不想再知道。
  那天发生的所有事,他和哥哥的决裂和对峙,直到现在陈乐酩都没有勇气再回忆。
  梦境在此刻变成了静音的。
  他看到自己变成个流泪满面又狰狞可怖的怪物,歇斯底里地和哥哥争辩,掀翻的茶杯溅在手上划出很多口子,而哥哥却像置身事外般冷漠又疲惫地坐在那里,良久,说了一句话。
  陈乐酩听不到它,但心脏还残损着那时的痛。
  痛到想吐,痛不欲生。
  痛到他觉得自己被凌迟处死、被抽筋挖骨拔光指甲也不会有这么痛。
  风铃草的种子还没入土就枯萎了。
  陈乐酩一个人开着猫咪号去了很多地方。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想,没有哥哥的日子该怎么过。
  最后发现没有答案。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是12月的第一个周末。
  他从飞机上下来,很冷,也很饿。
  当时暮色四合,天上下着鹅毛大雪,雪花一簇簇暴烈地砸在身上,仿佛要把所有爱恨都掩埋得死无对证。
  鬼使神差地,他跑到了哥哥那里。
  不是要再一次恬不知耻地求爱,只是想听他再叫自己一声kitty。
  只是到最后也没求到。
  记忆在这里断掉,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梦境坍塌成一片废墟。
  弟弟消失了,哥哥一个人踏上那条路。
  一开始是三个人,后来变成两个人,最后只剩哥哥自己。
  他痛苦挣扎二十年,最后还是只剩他自己。
  但这次能看到路的尽头。
  尽头是爷爷的坟墓。
  哥哥寂静无声地走着,长到大树那么粗的风筝线从中间被斩断,拖在他背后。
  鲜血从断掉的风筝线里流出来,像河水一样涌到地上。
  陈乐酩冲过去想把线堵住,想把血灌回自己身体里,但那些血从他的胸口穿了过去。
  “别走了!别走了!求求你……”
  他疯了似的冲过去抱住哥哥,拖住哥哥的腿,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哀求哥哥不要去,纸片一样的身体快要被泪水浸碎都无济于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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