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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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治帝这才放下心来,转身走出了阁楼。曹内监看了眼太子,觉得太子一向稳重,不会有什么大事,便也转身跟了出去。
  南晴阁中只剩下太子一人。
  这座阁楼是曹皇后身前的最爱,阁楼听闻是请了西洋红毛洋人来画的图纸,修建得十分小巧精致,身高八尺有余的太子坐在其内,窗□□入的光只能堪堪照到他的鼻尖。男子高大的身躯在地面投下阴影,沉沉压着上面的的一抹斜阳。
  太子脸上的困惑在皇帝离去的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面上的神情若用疑惑,惊诧,不喜来形容,尚不贴切。更多的是一种隐隐的燥怒,浓眉压在眼窝上,阴影几乎连作一片。
  他就这么坐着,右手拨弄着佛珠,一圈又一圈。
  ·
  曹尚书与赵宝珠的争斗本已落下帷幕,未想到半个月后,朝堂上忽然霹下一道惊雷,将曹尚书又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此事还颇为离奇,说是扬州一位按察使府上忽然燃起大火,烧毁了家宅的同时,该府的仓库里流出已被烧成水的白银。其仓库中白银之多甚至融成了条小溪,一路从仓库流进秦淮河水。滚烫的银液与冰冷的河水汇合,登时烟气四起,将画舫上的歌女吓得一个个花容失色,甚至有跳河往岸上游的。
  但当白银的温度降下来,变成薄片或漂于水上或沉于水中时,又有许多人重新跳进河里捡。此等乱象登时传遍了全国,引得朝野震动,诸多争论都聚焦在一点上——
  一个按察使,哪里来得那么多白银?
  这事儿一传到朝堂上,元治帝大怒,一声令下立即将该巡查使家中上下查抄了个遍,在被火烧的只剩一小半儿的仓库里竟还抄出了数万两白银。
  此等巨贪一出,众人纷纷咂舌。
  元治帝气得七窍生烟,下令派刑部彻查此事,结果拔出萝卜带出泥,竟然接连着就查出了此人乃曹家姻亲,娶了曹家旁支一位庶出的小姐。当年他能从一届工部小吏一路升迁至一方大员,都是靠着曹家一路提携。虽然不算不得曹尚书本人的党羽,至少也算是曹家一脉。
  如此震动天下的大案,元治帝是动了真气,罕见地将曹尚书叫进宫里训斥了一顿,又革除一年的俸禄,收了官印,让他回家反省以观后效,吏部诸事由左、右侍郎代为管理。
  听说那日曹尚书从御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脚下都发飘,差点儿没在楼梯上踩滑整个人摔下去。
  待回了曹府,曹尚书便病了,一连好几天都没能下得了床。谁知这次皇帝是铁石心肠,竟然都未赐下个太医问一问。还是后来太子亲自去求情,皇帝才赐下太医。并且还不是太医院院判胡太医,而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太医。
  曹尚书见状才是真的吓着了,这才明白过来皇帝是动真格的,是真对他生了不喜,这下一口气没提上来,当日就晕过去了。
  这次是真病了。
  曹家登时乱作一团,叶夫人倒是乐得看热闹,冷嗤道:“他们曹家早该有这一天,一个举人功名都没有的白身,要不是凭着先皇后和太子殿下的脸面,他能做得到一品官儿?我看他这官运早就该到头了!”
  不过叶夫人没能高兴太久,不出两日,叶府便有不速之客上门。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小厮上前应门,便见外头站着一个高大的年轻人。
  来人穿着紫袍,满脸怒容,浓眉斜飞入鬓,脸色黑如锅底,正是曹濂。
  “你们家叶二公子在吗?”他压着火气问道。
  小厮战战兢兢,不敢直接回:“曹大人,容我去问问。”
  主人家在不在都还要问?曹濂气得眼角抽了一下,勉力克制住自己,若这是小叶府,他定抬脚就闯进去了。可这是在叶府本家,叶执宰住的地方,他只能站在门口干等:
  “好,你去吧。”曹濂点了点头。
  小吏便转身跑走,不到一刻便转回,神情有些尴尬,对曹濂道:“曹、曹大人……我们少爷说、说他不在——”
  曹濂额角登时一跳,盯住该小厮,一字一句道:“你们少爷说,他不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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