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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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冬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是什么态度。
  像上次那样感激涕零?然后因杜承毅的无故怒火落得一场空。他一开始有多少期待,后来便有多少失望。他怨杜承毅,却又自知怨恨是最无能的情绪。
  他上回试图去讨好杜承毅,已是没脸没皮地鼓足了勇气,杜承毅那句冷漠的“没什么针灸”就像一兜冰冷的水,把他的勇气彻底扒下来,扔在了别墅大厅的地板上,提醒他捡起自尊——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更狼狈了。
  能不能针灸,就是杜承毅一句话的事,全凭杜承毅的心情如何。
  自始至终,不是由他门冬能左右的,无论是什么。
  他已经看清了。或许他早该看清。
  有了一回,他不会再天真地尝试第二回。
  他再不要期待。
  他微微笑着,说:“嗯,我知道了。谢谢杜先生。”
  杜承毅盯着门冬的脸,手指有些僵,片刻后,沉默着收回了视线。
  第二十一章
  每周六的下午,是医生帮门冬针灸的固定时间。
  门冬本以为,那晚杜承毅没有强迫他做那些事,是由于杜承毅难得好心地顾念他第一次针灸后的身体状态,可后来这几次找他,杜承毅都没有对他做过分逾越的事。
  除了晚上睡在一起时,杜承毅还是会抱着他,其余时间,他们大多相对无言。
  他不是个善于记仇的人。杜承毅失诺那晚,他在车后座上哭泣时的伤心,他对杜承毅生出的愤恨,在每周按部就班的针灸时光里,都渐渐被消磨得不那么尖锐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他不记仇,却记打。上次他生出期待后得到的反馈,足以时刻让他警醒。
  门冬没有再踏进三楼那间画室。他没有心思在杜承毅家里画画,即便那个画室那么完美,他也丝毫没有坐在里面创作的欲望。
  但他时而会去那间书房。因为有时杜承毅周五晚上就会将他叫来,周日早上才放他回学校,碰上他有作业要赶,他便会背了书包到书房里写作业。
  写作业的途中,实在遇到不懂的问题或是瓶颈,门冬会抵不过迅速解决问题的急切心理,去背后那满屋子的书和杂志里翻一翻。那些书和杂志都是崭新的,尤其是杂志,还会及时更新最新的期刊。
  他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书籍杂志,偶尔会联想到一墙之隔的那间画室。
  他知道杜承毅在对他做什么。他兴许,也知道杜承毅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他不想给。因为一旦他试图给,就会期待有人能收。
  在施行针灸治疗的一个半月后,门冬感觉自己的腿有了细微的变化。这种变化细微到,或许只有他本人才能体会得到。
  他跛了十年,在意了十年,现下那一丁点的好转的迹象都让他欣喜若狂。他才十九岁不到,面对这样满心的欢喜,完全无法平静自若。
  无论上次杜承毅突如其来的怒火源自什么,至少现在,他之所以能有治腿的机会,仍是因为杜承毅。要说万分感谢杜承毅,倒也没有,但要说怨恨杜承毅,门冬已经拿了这好处,现在自是无法心安理得地再计较下去。
  不论他对杜承毅还有多少防备,在这时,都比不上他内心巨大的满足感。
  他实在是太开心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表达自己的开心。
  治疗腿的事情不能告诉爸爸,同学朋友间更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说法,因而除去医生,门冬唯一能与之分享这样的变化的人便是杜承毅。
  周五晚上,门冬被杜承毅抱在怀里,一齐躺在床上时,他低声说:“杜先生。”
  “嗯。”杜承毅沉声应道,他顿了顿,亲了一下门冬的头发,问,“怎么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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