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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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冬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杜承毅转瞬间就变了脸色。他心慌意乱地穿好衣服,果然,不一会儿,他就听到外头有人敲了敲门。他去给人开了门,发现来者是刘守宗。
  刘守宗低声道:“收拾好东西了吗,我现在叫司机送你回学校。”
  “现、现在?”门冬有些愣。
  “嗯。”刘守宗没有多说。
  门冬的腿还有些软,他跟着刘守宗走出去,边走边张望,没在二楼看见杜承毅。下楼后,门冬才看见杜承毅站在落地窗面前,背对着自己。他踌躇地跟在刘守宗后面,时而偏头看杜承毅的背影。终于,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冬心一横,停住了脚步。
  他扭身,面对杜承毅,小声喊:“杜先生。”
  女佣们都去三楼打扫了,一楼只有门冬、杜承毅和刘守宗三人。刘守宗自是不会发出声音,因而门冬的声音虽然轻而细,却还是像钩子一样,探进了杜承毅的耳朵里。
  杜承毅偏头看过去。
  门冬鼓起勇气,试探地问:“我,我明天的针灸……”
  杜承毅盯着门冬的脸,像是讥讽,又像是不耐烦听下去地打断了门冬的话:“没什么针灸。”
  门冬霎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杜承毅。杜承毅却没有再看门冬了。门冬的脸一点一点地苍白了下来。他鼓起的勇气到此为止了。他小声答:“嗯。我知道了。”
  他忍不住要哭了。门冬不愿意让自己像个小丑一样站在这偌大的厅里流眼泪。他低下头,转身,脚步有些急乱地朝门口走了过去。
  别墅的门轻轻地被关上。
  过了片刻,杜承毅看见那辆载着门冬的轿车,撕破那一路的昏黄灯光,驶离了这个地方。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辆车,杜承毅才收回视线。他与落地窗里那个隐约的自己对视几秒。他转身,面对只有他一人的的客厅,朝前走了两步,而后猛地抬脚踹向旁边摆放陶瓷制品的木制雕花橱柜。
  蓝白相间的陶瓷“哗啦”地碎了一地。
  —
  轿车启动的瞬间,门冬的眼泪就掉了出来。
  他把什么都搞砸了……没有针灸了……没有针灸了……他又惹杜先生生气了。他哪里说错了,做错了呢?他今天见到杜先生的时候,明明都用了那种语气跟杜先生说话。来的时候,他还在想着,得乖一点,主动一点,这样兴许能等杜先生帮他找的医生给他治好了腿,他再离开。现在,什么都没了。明明说好的,说好下一次见面医生就帮他针灸,说好明天有针灸。为此,他期待了一个星期,不安了一个星期。说没有就没有了。
  杜先生为什么这样啊?
  门冬蓦地用手捂住脸,弯腰,将自己的脸埋到膝盖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兜在掌心,而后终于满得连掌心都盛不住,顺着指缝和腕沿淌下来,成串地滴落到铺在车厢的白色毛毯上。
  没有给他希望时,他真的习惯了。他习惯了接受自己的残疾,习惯了接受异样的目光。偏偏在十年后的今天,杜先生给了他希望。可现在,希望没了。
  既然要收回去,就不要给啊!
  他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他没用杜先生的钱,没麻烦杜先生,除了一开始不知分寸地报过警,后来就再没反抗过杜先生。杜先生强迫他,还骂他是瘸子。说好了,帮他治腿,现在又反悔了。他还不够配合吗?不够听话吗?还要他怎样?还要他怎样!
  凭什么啊,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啊?
  他真的好讨厌杜承毅。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第十七章
  轿车抵达学校的时候,门冬还没能止住哭。他现在不在乎司机和刘守宗怎么看他。他讨厌杜承毅,连带杜承毅的下属都面目可憎起来。门冬没有跟他们打招呼,一边擦眼泪,一边下了车。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刘守宗看着门冬的背影,叹了口气。
  而后将近一个月,杜承毅都没有叫人来接门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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