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16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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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上刘栩送来汤碗,她一时觉得烫手。目光落在指尖,衣裳不知不觉已经褪了两件,此刻春衫薄袖笼覆着腕子,织金纹理也显眼起来。
  她拨弄下汤勺:“好。”
  祁聿上午去东厂忙完匆匆赶回宫,许久没踏进过更鼓房值房,这条路陌生又印骨般熟稔。
  门外她退了秉笔职袍革带,一身素裳踩进了院子,祁聿直接钉在门前。
  与人对望半响才问:“翁父这是做什么呢。”
  院中支着纱帐避日,刘栩没穿职袍,青骊色宽袍拢身、高挽袖子,在一张躺榻旁静静伫立。
  榻旁的矮案上摆了不少皂荚香料、帕子跟木梳,地上三桶水一个打好水的铜盆。
  刘栩招手。
  “过来,我给你梳洗,二十多年没做也不知手艺如何,主子以前很是喜欢我替他梳洗。看我上了年纪后就交给他人了,说是舍不得我长时间弯腰。”
  下午日光太足,祁聿门前一时迷了眸子。
  轻风扫来,隔壁院子突然纷飞一片白色花瓣,牵绕起两人衣摆。
  她胸腔缓缓、缓缓震了下。
  “钦天监也说去年天象诡谲,今年不会似去年,是个好年。近来春光甚好——你选的明日?”
  这话叫刘栩脸上温蔼裂道口子,又迅速看不见。
  “你求了十年等的不就是这日。开心了?”
  他在承盘中捡张最吸水的棉麻长巾对折,“来,这个垫着不易浸湿你衣裳。”
  祁聿长长吐口气,十年的浊气好似这口泄了个干净,周身顿时轻松起来。
  她咬定牙:“开心,我开心。”
  开心得很。
  终于要结束了。
  她走过去正要躺上去,刘栩一只手拨住她的肩,“还没垫上,一会儿湿了衣裳脖子难受。”
  “哦哦。”她起身坐直,但有躺榻支着,刘栩需要弯很深的腰才能够到她。
  她轻轻侧眸,“不然我自己来?你好像够不着。”
  刘栩动作顿了一刹便朝前狠狠塌下腰,伸着胳膊腕子将巾子仔细塞进祁聿修细的后颈,怕一
  处垫得不仔细一会儿湿了他衣裳。
  “你是在怕我辛苦?”
  祁聿轻轻摇头:“没,我是状子尚未收尾,还须翁父今日再添一笔。我求个好,指不定一会儿执笔能多给你写上一桩。”
  “今日不如再多给我个名字?反正你自诩不会死,一个两个的没差。”
  她的长卷今夜回去终于能收尾了。
  十年,十年,要结束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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