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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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她总能猝不及防地把他整……
  回到旅店退房,食宿钱已经结清,屠准把东西收出一个行李箱,箱子是裴空青的,说是借,其实借了大概也没有机会再还,205号已经人走房空,两人连告别都没有,礼物也没办法送。
  屠准感觉有点失落,小小地自嘲了一下,拖着箱子去车站。
  广场的树荫下,远远地等着一个人,懒洋洋地跨坐在酷黑摩托上,神情空寂地吞云吐雾,隔着丝丝缭绕的云雾,眉眼凛厉地望过来。
  两人视线对上,落在行李箱上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除了明明白白的诧异,还有若有似无的雀跃欣喜,屠准向他走过去。
  烟只抽了一半,裴空青面无表情地弹掉烟灰,从摩托车上翻腿下来,松松垮垮地站在花坛边,在屠准停下脚步的同时,弯腰把烟头摁进泥土里。
  他甚至都不看她,浑身上下写满了冷峻薄凉:“身上还有钱吗?”
  屠准点头:“有。”
  他安安静静地等着她提离婚的事,没等到,等到了摊在他眼皮下的一只手,里面躺着一对耳钉,被白皙透粉的皮肤和斑斑点点的阳光衬得银光闪烁。
  “给你的。”她没说是礼物,也没说谢谢。
  裴空青低着头,雪白睫毛轻掀,幽冷眸光从她汗涔涔、红润润的脸上划过,抬手,拿走了其中那只小狗:“我只有一个耳洞。”
  屠准收回手,把骨头揣回兜里,她微微偏头,仰面看他,挤出一个乖巧灿烂的笑:“叮!恭喜裴先生,单方面契约成立!”
  她竖着手指在他眼前交叠擦过,虽然尴尬地没出响,但媚眼轻眨,满目都是真诚俏皮:“选了小狗,万事不愁。出示小狗耳钉,可向屠准小姐兑换一个愿望哦!”
  话落,她看了眼候车厅:“我要去坐车了,谢谢你来送我。”
  屠准转身往大厅走,没走两步,在人来人往中回头,一双娇俏的眉眼弯成可爱的月牙,在熙熙攘攘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未经允许,擅自把我的号码存在了你的手机里。”
  “随时可以许愿哦!”
  气氛都烘托到这个程度了,不笑一笑显得过于寒凉,但裴空青笑不出来,他转过身,摸出烟来点上,不敢去看,再多看一眼,就会像上次那样,疯了似的把她强留下来。
  她总能猝不及防地把他整颗心脏敲碎,心脏都碎了还能呼吸的家伙,不是魔鬼又是什么?
  裴空青静默了许久,才又转身,那道背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往来人群中,怎么都看不到了,他成了一只脱离躯壳的孤魂,一点一点,沉进空旷无边的黑暗。
  -
  花朝去机场三百多公里,大巴车摇摇晃晃开了5个小时,屠准买了车票后兜里就只剩下2块钱,在机场只够买瓶矿泉水,然而始料未及的是,航班在晚点足足4个小时后,发布了取消通知,真是所有破天荒的意外都让她赶上了。
  往前22年,受过的委屈和挫折屈指可数,她的确被宠坏了,只是饿着肚子排队等改签这样一桩无足轻重的小事,就忍不住鼻酸。
  屠准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雍城,她开始问自己,晏家真的是她的家吗?如果晏家不再是她的家,那她的家又在哪里?
  她只有一个舅舅。母亲刚去世时,她在舅舅家短暂地生活过半年,舅舅舅妈其实并未薄待她,只是两人条件普通,早与屠家断层,母亲的好意接济是他们眼中的炫耀,久而久之心生芥蒂,何况他们膝下一双儿女,已经耗费了大量钱财和心思,对无所依仗的孤女难免疏忽。
  正值叛逆期的表哥凶巴巴的,动辄便对她破口大骂,挥拳砸掌,表妹年龄与她相仿,却酷爱争风吃醋,屠准有学着低声下气,可她偏是被父母捧在掌心、泡在糖罐里长大的小公主,怎么可能学得来?
  三人没能成为玩伴,却是成了仇敌,那半年过得很不愉快。
  一家人难得开开心心地海岛旅行,她多余,也碍眼,被孤立,莫名走到崖边,独自待了一整天,到天黑,没人问,更没人寻。
  往下一跃,就是大海。
  晏知许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好像掐着点从天而降的神,换心手术后他一直在国外休养,两人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其实晏知许对屠准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是主治医师那被宠坏了的、非常顽劣、又很呆、直到五岁都不会说话的独生女。但突然一个噩梦,让他午夜惊醒,醒后满头冷汗、心口钝痛,有些不属于他的情绪在肆无忌惮地蔓延,好像不亲眼见她安然无恙,就寝食难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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