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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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耸立着屋角飞檐的华丽殿宇,顷刻间变成了一地厚厚的粉尘, 风一吹过, 飘散得到处都是。
  留在无相宫的护法只一闪念,便都聚集过来,可最先赶到的竟是少尊,他看着那飘散的飞灰, 脸色青白不似人色。
  大护法百里神凝眉:“出什么事了?”
  没人能回答他。
  相钧身形晃了晃, 就想往废墟中冲去。
  幸讷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竹子精修长的手指像要抠进相钧的骨头,像一把铁钳, 生生将他钳在原地。
  “他、他还在里面,”相钧有些失控地喃喃, “老师,我不能——”
  可他被幸讷离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卡住了,那双深碧色的眼睛竟收缩成针尖大小, 紧紧盯着原本是殿门的地方,指关节都用力到青白。
  “待着。”医尊护法很简短地命令,“如果我叫你跑,就马上跑,有多远跑多远,再也不要让尊上看到你。”
  ……什么?
  相钧一愣,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只想确认燕拂衣是否还好,是否还……活着。
  那字眼带出的某种可能性,让他狠狠打了一个寒颤,连两腿都发软,恨不得直接坐倒在地上。
  他就不该把燕拂衣留下,不该答应这最后一天的期限……可若是当时不答应,他又哪里有能力把燕拂衣从魔尊身边带走?
  说到底,还是他太弱了。
  相钧咬紧牙,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
  太弱了……所以连最爱的东西都保护不了,太弱了,所以才会发生这所有事。
  凭什么魔尊就可以那样轻松地超乎所有人的强大,凭什么他从诞生伊始,便注定是这世界上最强的、连天道都杀不死的魔?
  那么他又算什么。
  同样继承了魔尊血脉,却被狠心抛弃,甚至连一次都没有想起过的他,又算什么。
  ……就在这时,有一道瘦高的身影,从烟尘弥漫的废墟之中走出来。
  相钧还没有看清楚,却感觉幸讷离猛地绷紧了。
  他的老师二话不说,一把推在他的后背,斩钉截铁地小声道:“快跑!”
  几乎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种浓郁到可怖的威压,突然充塞满了整个空间,无相宫中,不论是聚集在主殿门口的护法,还是边缘处打扫的低等仆役,在一瞬间全部跪下去,被血脉威压按得直不起腰。
  相钧是唯一幸免的一个,来源于他同样继承于魔尊的血脉,他被幸讷离最后一道掌风推出好远,完全下意识地遵从了对方的话。
  幸讷离或许荒诞不经,或许满口从没个正经话,可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判断从未出过错。
  相钧用尽自己此时能发挥出的最大能力,转身就跑。
  他已隐约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因为在冒险看向主殿的最后一眼里,他看见浑身浴血的魔尊,连那身质地极好的衣袍都在爆发中变得破破烂烂,怀中却小心翼翼,以最不容置疑的姿态,护着一个人。
  ……
  相阳秋一刻都坐不下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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