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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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呸呸呸,说什么呢?什么天花不天花的,年轻人说话嘴上就是没个把门的,可不敢招惹那瘟神哟!”年纪大的阿婆,一顿摇头摆手,脚还在地上画着圈,不知比划着什么。
  张慕春没再搭理二人,继续给乡亲们秤着猪肉。
  就是因为她家二姐,每次一卖肉保管吃亏,性子太软容易让人拿捏,二百斤的猪肉得丢十斤,所以这猪肉摊子上的活平常都归她管,再加上她力气大一个人能顶仨。
  虽然今年才十八,确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了。大哥与四弟,在镇上读书,不经常归家,即便回来也是个宝贝疙瘩。
  二姐性子软糯,干些针头线脑的活还行,若是让她看着肉摊,没有老三在一旁盯着,早晚有一天把自己都得赔出去。
  还有个小的,三岁了还在家吃奶,被爷爷奶奶看护的像眼珠子一样。
  这么一圈算下来,就数老三张慕春有活干,没人疼……!
  亏得她性子豁达,为人稳重中透着热烈,家中该自己享受的待遇,都会积极争取,绝不做那软弱的小白菜任人可欺。
  收了摊回家以后,家里老爹皱着眉,抽着烟杆,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地面上磕打几下,隐隐透着不耐烦的模样。
  “娘,我爹咋了?”张慕春瞧着老头有些不对劲,瞧瞧的问道。
  “没啥,就是你二姐说亲那一家,嫌弃咱家是个杀猪的,原先定好的五两彩礼说是只能给三两,不行就退亲。”慕春娘嘴里说着没事,可眉头却不自觉的紧锁。
  “好一个老王家,这亲事都定了十来年了,才想起我们家是个杀猪的?娘你放心,我这就去将那个王八蛋给揪出来,看他这五两银子掏不掏?”张慕春听闻,心中顿时憋了一股火,拿着手里的菜刀就想出门。
  “行了,你还嫌不够丢人,要不是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名声打了出去,人家能嫌弃我们家是个杀猪的吗?你二姐还不是受了你的连累,如今你还想干什么?只怕你去了,人家要退亲的!”张铁生拉着一张脸,瞧着这个平日里假小子一样的闺女,就气不打一处来。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若是嫌弃我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就直说,我张慕春去哪都能混口饭吃!”她知道她爹打小就偏疼二姐,可也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她这个性子还不是打小的环境养成的。
  家里五个孩子,前有长孙的大哥,娇弱的二姐,后有伶俐的小弟,吃奶的老幺。她站在中间,像个木桩子一样,好事没她的份,脏活累活倒是从来都少不了她的。
  只有隔壁的老秀才,看她合眼缘,又喜欢读书,空闲时还能教她几个字,闲暇时讲讲做人的道理,这便已经是她平凡的人生里不可多得的贵人。
  “哎呀,你爹他就是心烦,没有故意说你的意思。”刘桂花象征性的安慰着慕春。
  张慕春垂眸没有多言,那双清澈如明镜的眸子都暗淡了几分,到底是亲生的怎么会毫不在意。
  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将本就单薄的木床晃的嘎吱作响,好在她的屋子离堂屋有些远,打扰不到其他人。
  透过开着的窗户,她宁静的望着天空,夜幕沉沉,偶有星光闪烁,渺小却亮眼。
  她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她要离开张家,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第二日,刘桂花见张慕春没有像往常那样早起干活,便去屋子里瞧她,谁知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信纸用茶杯压在桌子上。
  张慕春离家出走了……!
  青色的粗布麻衣裹身,一根木簪牢牢的将长发盘在头顶,斜挎的布包里,只有一套换洗的里衣,与两个凉馒头,二百个铜钱,这便是她全部的身家。
  尽管前方没有目的地,但她的心情却比飞出牢笼的鸟还要自由,一路哼着小调前行,偶尔还会叼个狗尾巴草在嘴里。
  离家出走,她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张铁生如今才四旬出头的年龄,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母亲张桂花,也是个手脚利落的妇人,家里那点活她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
  对了,终归是第一次出远门,她还特意将那把菜刀带在身上防身。她那把黑黝黝的菜刀,有正常菜刀的三四倍大小,是她自己寻了上好的材料特意做的,其他人谁也拿不动,更别说使用了。
  她吃了一个馒头后,漫无目的的走着,忽见前面船上挤了一堆的人。
  “大伯,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她好奇地上前,打量着这群姑娘小伙。
  “河对岸的雾柳镇,柳员外家正在招短工,男女都要,说是要二十个人,我这才凑了十二个,姑娘,你是干什么的?要不也跟着去挣点银子花花?”介绍一个人,老爷子能得一百个铜钱,眼看人不够,上船前还想再抓两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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