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满塘 第1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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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画中女子虽眉间微蹙,但总是双目幽幽向前,含情脉脉,如痴醉在春情中难以自拔。唯画中出现锁链藤条后,她才面有凄色。
  白天宅子里没有别的人,这温夫人既然能开门与邻里稚童玩耍,她便该是自由的。
  那些荒唐事,亦或是她自愿的。
  但这般行径,真的会心甘情愿吗?
  不远处一妇人骂骂咧咧地朝这边走来,稚童一惊,手中陶碗摔在地上,还剩几口饧粥裹着黄泥淌了一地。
  卢湛赶忙回去,那妇人上前来一左一右,揪起两个孩子的耳朵用力往上拽,又扫了眼地上摔坏的碗,冲着卢湛斥道:“哪有你这般做生意的,哄孩子先吃了,好再上门讨钱?”
  “娘子误会了,我这都是……”卢湛转眸,不太灵光的脑子忽地灵光一闪,“都是早先巷尾那户人家定下的,让我按时送,不知怎的这回来就不见人了。这么多,反正也卖不完,不收钱的。”
  一听不要钱,妇人眉眼舒展,细一忖,又面露惧色,低声道:“巷尾?你是说温公子家?”
  “对。是出了什么事么?”
  妇人左右张望下,讳莫如深,“温公子人死在酒肆了,这附近家家户户都给逮衙门去走了遭,晦气得很。你啊,运气好没碰上,赶紧走吧,别来了。”
  妇人说罢欲走,卢湛赶忙追问道:“那温夫人呢?”
  妇人回身斜睨,讥笑道:“你们这些男人,就只会惦记那种狐媚子。说来也有些日子没见着了,不过温公子不常回来,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说不定就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
  “你是说,那温夫人……并非良家女?”
  “什么温夫人。”妇人嗤笑道,“整天一副狐媚相,身上那味,就和那些臭男人喝完花酒回来沾上的一模一样。去年端午还来了个凶横娘子在温家宅子那闹了好大动静,我看啊,顶多也就是个养在外边的。”
  等妇人领着孩子走远,卢湛三两步走到石台边,手一撑纵身跃下,轻巧地落在裴晏身旁。
  “大人,你说杜县令会不会就是画中人之一?他抓了那么多人回来审,没理由连这宅子里曾有个温夫人都问不出来。”
  裴晏笑了笑,难怪杜正趁他连夜审完人回去睡觉时,忙不迭地便将人抓回来演这出戏了。
  “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山中幽静,两个人,两匹马,一前一后不近不远地朝着郢州旧城疾驰。
  暮霭沉沉,迎着风灌入衣袖,浸出丝丝寒意。
  “此番倒是于兄弟因祸得福了。”
  入城门,下了马,两人并肩而行。方才城门守将称于世忠为副将,云英这才注意到,他这身行头已不似当初。尉平远一死,元昊看来是趁机在军中提拔了自己人。
  于世忠腼腆笑道:“我这般出身,也是蒙将军赏识,受之有愧。”
  “论功绩论品行,于兄弟当之无愧。若这江夏军镇人人都像于兄弟这般,元将军也不会与李刺史闹得那般难堪了。”
  云英步子缓慢,跪了一整晚,腿脚还有些不听使唤,于世忠本想伸手搀扶,又碍于将军府中五步一哨,人多口杂,只得低声提醒道:“将军围猎归来心情便不太好,娘子待会说话可要小心些。”
  云英抬眼看向那映着烛火的卧房,浅笑颔首:“多谢。”
  于世忠将她送到门口,轻叩门恭敬请示,屋内传出些女子痛苦的呻吟,伴着如兽般粗重的低吼,案牍倾覆,只余声声低泣。
  云英面色一沉,须臾,又散了去。
  “进来。”
  于世忠推开门,屋内乱做一团,满地散着被撕碎的衣衫,元昊正赤膊拽着鞭绳,用力一提,他身下跪着的赤身女子脖颈后仰,像被勒停的马,却又不敢如马般放声嘶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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