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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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还不够。
  接下来的一年级部员们的表现就远不如松田了。桃城平日里看过这些人的训练,虽然技术上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但勇气与毅力可嘉。然而在临阵的高压环境之下,这些一年级后辈却连普通水准的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他将自己觉得尚能派出一战的人名在心中细细咀嚼过。不够,仍旧不够。
  明明是全国大赛冠军的队伍,却在三年级毕业之后连一支能出战的主力都凑不齐,这像什么话啊?
  从前……他们这些二年级才刚刚加入正选时,只需要跟着前辈埋头向前冲就好了。队伍的风格定位、未来规划之类,根本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事。
  海堂见到部员们退缩的模样烦透了。
  他将内心的烦郁以连绵不绝的网球飞瀑倾泻而出,一球接一球,如破竹,如流弹,如虎啸龙吟卷起的气旋,招招式式没给对方留下任何情面。堀尾一球没接住,还没来得及直起身下一球就迎面而至,再下一球又是喘息之间陡然来袭,他脑子转不过来,不知道要先接哪一球,又怎么接得住。
  “啊!”一颗球已经近在眉睫,堀尾只能闭眼抱头蹲下躲过。
  “站起来!”后辈居然用逃避的方式面对网球,怒火被压抑到了极致,终于烧到了海堂的喉尖,“青学的球员怎可如此懦弱!”
  “可……可是真的没办法接啊。”堀尾几乎是在哀嚎。
  太快了。球太快了,对他们的要求也来得太快了。他们还根本就没准备好,这日忽然漫天遮蔽就轰然撤去,将他们完全暴露在风霜雨电下,任谁都不可能一夜间适应这一切。
  水平测试在龙崎教练的喝止下匆匆收了场。她向四天宝寺的教练道过歉后,便下令解散,让海堂和桃城去醒醒脑子。
  海堂被教练训得情绪凉了下来,那种被怒气支配的机械状态逐渐褪去时,他才发现青学的部员们都在回避自己,几个被打得最惨的一年级眼里全是惊惧和惭愧。
  有点像场没法收尾的闹剧。
  三年级前辈们避开了这些部员,于大阪的街头漫行。而本应当带领一二年级部员的桃城与海堂被支去清醒头脑,留下群龙无首的部员们。就连四天宝寺的成员都因为练习赛中止而散去。
  松田的灰色拍尖向地面垂落。
  胜郎很失落:“如果我们都能像越前或者松田那样就好了。”
  堀尾:“喂喂松田,你教我们打网球吧?”他刚刚都被骂崩了,此时却是所有人中最快恢复过来的,“如果我们都变得像你一样,还会害怕输比赛吗?”
  二年级的前辈们没有说话。有人想开口,但他的嘴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们和一年级的后辈们不一样。明明痴长一岁,实力却还不如新来的学弟,而转眼「卫冕全国第一」的重担就要落下来。这种不上不下的困顿感仿佛把人囚在了水面与稀薄的空气之间,去哪都喘不过气。
  甚至他们还碍于前后辈的格差,更无法心无旁骛地像堀尾那样说出向松田请教的话。
  “或者越前在就好了……”堀尾还在滔滔不绝,“有桃城海堂前辈,有你有越前,这样赢面就大得多了!”
  “为什么要害怕输比赛呢?”松田慢吞吞地问。
  “其实我觉得,大家害怕的并不是输比赛吧。”松田又否定了自己的前一个问题。
  “我也不认为,光靠我们四个人,或者有谁特别出色,这场困境就会迎刃而解。”松田很少说出带棱角的话,但此时的听者隐隐觉得被割了一刀。
  松田知道海堂前辈和桃城前辈的压力来自于何方。他们并非担忧在练习赛中输给四天宝寺——自从学习打网球始,每一个球员都逃不过吃败仗吃到吐的宿命,失败本身也并非令人畏惧的事情。
  前辈们忧虑的是青学的未来,而当「上一届全国大赛冠军」的名头加身时,这种担忧就更加迫切了。毕竟谁也不想被人说「冠军也不过如此,青学只是徒有虚名」。
  “感觉被看不起了,真是不爽啊。”有个二年级前辈忿忿着说。他便是之前那个几次欲开口,却每每按捺下去了的人。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长久的挥拍练习在他的掌心留下了茧子与破裂再愈合的水泡:“我也……明明很努力地在练习的。”
  “但是我就是没有越前或者松田那样的天赋,这又有什么错呢?青学的未来……我也想担负的啊。”
  网球部多的是他这样资质平平的人。按部就班地跟着训练表练习,偶尔会有点野心想抓住某个正选位置的空缺。但依旧因为实力不足而被拒之门外。两年来他看着正选的大门一次又一次在自己面前合上,便知道越前那样洗牌正选名单的奇迹只是少数人的故事。而他只是在每一次奇迹出现时在旁边喝彩点缀的背景板而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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